第六章(1 / 1)
太爷:
到了太爷那辈,虽然是得享天年,但是可不像他爸爸,也就是祖太爷一样神神秘秘的,、。他可是一直在s县那个村庄住着。自从祖太爷把妖王以一个人偶和一张符纸吓跑以后,妖王就再也没来过这个村子。但是过个年节的肯定是要来,却不是妖王自己,而是手下的几个弟兄,一辆马车,车上除了车夫以外就是替妖王说话的响马,来到这里也是相当客气,一般都是非常简单的几句话:“先生在吗?我们大当家的给您送点年货,没什么东西,半撇肘子,山鸡10只,野鸭子10只,半只牛和半只羊,您老人家来点点货吧!”
别的各位读者都听的明白,恐怕这半撇肘子有一些南方的读者不太懂,在老东北话里,半撇肘子就是半只猪,而且是大半只,猪身上所有的好东西都在这半撇肘子中。猪牛羊都是“三牲”里面的,再好的朋友也只能送半只,那半只留着自己用,这说明好朋友之间关系处到了,什么都可以共用的意思。一般都是过年了送真正好的朋友才有这么一份礼。太爷也会说两句客气话,然后看着车夫一样一样的把这些年货都塞到院子的雪堆中。因为过去没有电冰箱,所以东北人到了过年时。都会在自己家里码个大雪堆,肉一类的东西全部塞到雪堆里冷冻,有点土制电冰箱的意思。然后太爷会请这两个人进屋喝杯茶,这个替妖王说话的响马,肯定会到祖太爷夫妇那个屋子里,对着这莫名失踪的老夫妻俩的牌位恭恭敬敬的上三柱香,再磕三个头。然后喝上太爷媳妇给沏的一杯茶,转头和那车夫驾着马车扬长而去。有一次,太爷不知道为什么惹了一伙外村来的混子,人数不少,总有个几十号人,为首的外号叫“张老棒子”,据说这几个村里没有不怕他的,到了太爷家门口叫嚣着要点房子,点柴禾垛,还要把太爷夫妇俩“点天灯”。太爷夫妇俩一点慌张的神色都没有,太爷当场用毛笔蘸着朱砂在黄纸上写了一道符,随手点燃,然后就让媳妇上屋里给沏杯茶来,自己就坐在院子里优哉游哉的喝茶。张老棒子也不明白他什么意思,但是东北,尤其是农村很少有不信这种玄事的,再加上平时太爷名声在外,这张老棒子也真是不敢轻易进院子动手。结果不到一柱香的时间里,妖王亲自带着百十号响马冲进了这个村子,到了太爷家,一声没吱,手下百十个响马同时开枪,张老棒子的手下头上戴的狗皮帽子全飞了。
妖王让手下缴了这些人的枪,并且把话说得很明白:“这家是我兄弟,他家里的人要是因为这件事少了一根头发,张老棒子包括今天来闹事的全家上下九族,满门一个不留。”说完妖王就进院子找太爷喝茶去了,根本不理这帮混子。张老棒子更不能吱声了,灰溜溜的走了。从这以后太爷的名声再次起了一个,十里八村的人没有不知道他的。和响马是兄弟,要是换了别人,早狂得不知道成什么样了,可是太爷仍然是太爷,他根本没因为和妖王是兄弟而有什么不同,仍然是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谁家要有个异病什么的,只要求到太爷,他保证扔下手里的活就赶过去。而且治好了病也不说狮子大开口,要个多少钱什么的,转身就走。第二天,人家得把钱送来,没什么具体数目,有多少算多少。
后来有心人就想和太爷学,太爷根本不教,这些人就暗暗地跟着太爷,太爷的修行方式也真是可以摆到大街上说,中午他拜太阳,大概拜个几十分钟,阴天就拜云彩。晚上他拜月亮,没月亮就拜北斗七星,也得个几十分钟,可是也看不出什么来。就是有人说太爷做完这些“功课”以后,天上似乎有些变化,原本刺眼的阳光会变得微弱一些,淡黄色的月亮也会变得惨白一些。谁也不知道太爷到底修的是什么!就这样,一下子又过去了几年,太爷真正名声大噪的时候,是因为太爷的一个病人。
这绝对是异病,太爷给人看病,也不请堂子,也不出马也不跳大神。就是像中医一样,先是看,看病人的身体几处,一个是看头顶,然后是看印堂,即是两眉中间,再一个就是看眼睛,他看瞳孔,那个时候不叫瞳孔,东北话叫白眼仁,黑眼仁。看舌头,看双肩,最后看手心脚心。就这么几个地方,然后太爷就给下方子,告诉病人的家属按他的方法去做,当时做当时见效。如果这异病很重,太爷就会烧张自己亲手写的符,符纸燃过会有符灰,太爷看符灰的颜色,要是白色的,这事就能办,他想想,就能有招治。一般是把这白色的符灰和水喝下,肯定见效。符灰要是黑色的,这事就办不了啦!太爷会很客气的告诉病人家属,“找别人吧!这病我看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