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当时共我赏花人(1 / 2)
<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淅淅沥沥的春雨还未停止,雨点汇集,从窗前的芭蕉阔叶上“吧嗒吧嗒”地滴下,青石地上聚成了一个个小水洼,倒映着阴沉沉的天空,被凉风吹皱。
我抿着唇,一路疾行默不作声直往拾翠殿,青九在后面为我打着伞,焦急劝道:“雨天路滑,娘娘慢一些……”
我一路乘风破雨赶到拾翠殿,却在殿门口撞上了郑容与一行。
我冷凌凌道:“给贵妃娘娘请安。”郑容与仍是温柔和善的模样:“免礼,苏昭仪果然是个重情的人,对一个已经背叛的好友也如此关心,当真让本宫佩服。”
“比不得郑贵妃,心思七窍玲珑长袖善舞八面威风。”我心中戾气瓢泼,也不想再忍,错过她的身边时在她耳畔恨声道:“郑容与,何必如此赶尽杀绝!”
郑容与脸色一变,在我拂袖而入的瞬间拉住我:“不是本宫!”
我一挥手震开她,“是与不是,等臣妾见过了玉霖就知道了。”郑容与退了两步:“苏昭仪,劝你不要被人蒙蔽利用了,害人子嗣这种事情,只有皇后才做的出来。”
我进入殿中,玉霖的贴身侍女霜儿正端着一盆水出来,见到我连忙行礼:“昭仪娘娘。”
我压了压声音,道:“玉霖呢?”霜儿道:“娘娘刚服了保胎的药,现在已经躺下了。”
“胎儿呢?”“早上娘娘有流产之兆,经御医们的诊治,小皇子已经无事,只是娘娘却是虚弱了很多。”
我点点头:“那你将经过与我说一遍……”“阿音!”里面忽然传来玉霖惶然的声音,一迭声道:“阿音,阿音,是你吗?”
“是我!”我连忙走进去,见床帐之上玉霖拼命支起身体,将双手伸向我,沙哑着嗓子迸出一声哭音:“阿音!”
我心里一酸,走过去将她抱住,她在我怀中瑟瑟发抖,我摸摸她的头,她忽而放声大哭:“阿音,她要害我!郑容与她要害我!”
“你慢慢说,不要急……”我顺着她的发丝,柔声安慰,玉霖这才安静下来,抽噎道:“我素有将花放在室中的习惯,前些日子她将一盆催生开花的山丹送于了我,因它花香浓郁我很是喜欢,便依照习惯将它放在了室中。前一段时间倒没什么,谁料这几日便夜夜烦躁无眠,头昏气喘,我只道是因为阴雨连绵心情低落,并未多想。她昨日来看我,见那盆山丹有些蔫,今日便带了一盆点雪换掉了那盆山丹,因为我日日困倦,精神恍惚,在下阶看那点雪的时候失足摔了一跤,险些害了我的孩儿!”
“阿音,她的手段这样阴毒隐秘啊……”玉霖大声哭诉道:“若非我后来留了个心眼问了御医,御医跟我道山丹不能闻之过久,更不能夜间放于室中,便到死也不知道她的阴谋啊……”
我的手猛地攥紧:“玉霖,我不能再将你放在她的身边,郑容与心思缜密,观察入微,我们要尽快拆穿她的伪面。玉霖,你可愿冒一次险?”
玉霖泪眼朦胧地抬头看我:“怎样拆穿?”
玉霖拖着还未痊愈的身体艰难地跪在地上,上首的皇后看了一眼百里君离,开口道:“刘美人,你所说之事可是真的?”
“是,千真万确。贵妃娘娘以为臣妾睡着便与佘则说话,但当时臣妾尚有三分清醒,听到佘则与贵妃娘娘道:这次没有杀了这孽胎,再先让她得意一段时间。过段时间另用个法子落了这孩子,没了孩子她还能怎样嚣张?苏婕妤当年那样得宠,还不是落了个打入冷宫的下场!到时候,只要像当年苏婕妤那样让她在冷宫里悄然消失就是!”
玉霖将佘则的语气学的都惟妙惟肖,郑容与在众人的惊疑的目光下皱了皱眉。
玉霖俯身磕了个头,啜泣道:“臣妾好害怕,臣妾惶恐极了,但臣妾想贵妃娘娘如此恶毒,怎能屈服于她的淫威之下,任由她再在这宫中谋害其他姐妹呢。所以臣妾只好求助于陛下与皇后,将此女恶行悉数告知,求陛下、皇后给臣妾和已逝的苏姐姐做主!”
“本宫不过送了一盆花,竟被你如此拿来做文章,本宫何曾知道你有将花放入室中的习惯,又何曾杀了苏婕妤,真是荒谬无比!”郑容与冷声反驳。
“何况,”她嗤笑一声:“陛下、皇后明鉴,此女说话错漏百出,臣妾便是再蠢也不会在她的病床前说这些话,若是被她、被任何人听到臣妾死无葬身之地!臣妾怎么会如此自寻死路!如此可见,此女一直是在诬陷臣妾。”
“是与不是,”我淡淡出声:“查一查就知道了。将欣岚殿中所有人都押入掖庭狱审讯一番,皇后娘娘以为如何?”
郑容与脸色微变,带了怒气:“苏昭仪你好大胆量!你尚无证据,本宫堂堂贵妃,你竟敢如此折辱于本宫!”
“证据么,只有查才能有,”我似笑非笑扫她一眼:“贵妃娘娘心中若无鬼,必是不怕查的。”皇后拍了一下桌子:“苏昭仪所言不错!即刻便去查吧!贵妃若心中坦荡想必……”她顿了顿,像是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激动,连忙转头询问百里君离:“陛下意下如何?”
百里君离的目光扫过我,眸子中竟有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清冷,我倔强地抬了抬下巴。他收回目光,冷冷点头:“按皇后所言去办。”
几日后,掖庭狱送来回音。皇后召我去见,懿凤殿中只有帝后、郑容与三人。
陈奇禀道:“欣岚殿大多数人是毫不知情的,佘则更没有吐露半个字,但她手下的一个叫庆儿的小婢女已经招认,苏婕妤确是贵妃娘娘派秦喜等四人于冷宫毒杀。原来这庆儿曾与秦喜私下来往,秦喜有次和她私会时不小心把苏婕妤的事说了出来,随后秦喜便死了,庆儿怀疑他是被郑贵妃灭口,但是因为没有证据便一直没敢说出口。”
百里君离下了位,一步一步走到郑容与面前。
郑容与跪在地上,扬脸望他,泪盈于睫楚楚可怜:“这不是真的……臣妾……臣妾没有……”
百里君离伸手擦掉她脸上的泪珠,轻声道:“容儿,朕以为你是不同的。”
郑容与全身一颤。
“朕知道你并不是表面上的那样温婉无害,朕也知道你亦有心机,可朕并不知道,原来你的狠毒比之皇后亦有过之而无不及。”
贺兰芷馨的护甲与椅子发出一声尖利摩擦音,郑容与面如死灰地瘫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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