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踏雪寻踪(三)(2 / 2)
额角剧痛袭来,桑伶恍惚抬手想要去擦去眼睛里的血,额角刺痛,收手一看,才发觉手背连着手腕被揭去了大半皮肉,露出了森森白骨。
恐怖诡异,又难看至极。
“傀儡师倒也做的认真,一个傀儡不是人的玩意,都做的这般像人。可惜,不是人,就永远不是人,永远都不会是个人......”
绞杀法阵触及猎物落网,无数金线密密麻麻如蛛丝般绞了上来,蛛丝脆弱,金线却是坚韧如刀剑,略一碰触肌肤便是伤口。
划开皮肤,陷进肉里,最后将将卡在切碎一半的骨头缝里,绵密的酸麻胀痛便从骨子里升了起来,痛的难受......
桑伶犹如蛛网中垂死的猎物。
封家高级傀儡的暴动也是一败涂地。
院子里此时喊杀声渐渐停歇,无数高级傀儡跪趴了一半,形势很快出现了一边倒。
半个时辰后,封家高级傀儡暴动镇压完毕。
桑伶被封家侍卫从绞杀法阵取下来的时候,已经只剩了半口气。衣衫尽碎下,难掩住那刺出的白骨。
尽管已经如此狼狈,穿着重甲的侍卫们还是不放心,擒拿之后重枷上身,将桑伶压跪在了地上。
余光里。
桑伶双肘撑地,失了血肉包裹的手腕白骨受着重力流出无数鲜血。那般痛下,她还欲挣脱束缚,口鼻糊满血沫下,只能勉力叫喊出一句:
“谢寒舟!”
草木深深,桑伶那句绝望的哭喊,也只不过换来远处月门位置正欲出去的谢寒舟微微一个侧头,下一秒就被陆朝颜转了注意。
剩下的话语转瞬变成压抑的痛呼,侍卫警惕的抬脚直接踹向了脊背,那失了肌肤的白骨伤口附近,瞬间皮肉分离,已是没了知觉。
桑伶倒在地上,半脸的白骨直接摩擦在砂砾,连着每一口的呼吸都是彻骨的痛,眼眸里只瞧见——
谢寒舟和陆朝颜两人继续相携着离开了庭院,只留下陆朝颜关心询问谢寒舟的侧脸在桑伶视野里一晃而过,再也不见。
话语想要从嘴里吐出,最后居然含在了喉咙口,吐也吐不出,咽也咽不下去,硬生生的堵在了肺管子里,胀得痛麻。
一滴泪从眼角滑下,落尘无声。
这一厢。
封家长老精疲力尽的收拾着烂摊子,侍卫上去禀报,他只挥了挥手,不耐道:
“不是我封家之物,陆仙子吩咐随我们处置,但不能取其性命,那便就丢去九层塔关着吧。几百年一关,不是疯就是傻,也算完成了她的嘱托。”
桑伶被侍卫押解出了封家,从始至终她都再没有看见谢寒舟和陆朝颜两人回来。
也许,这次的封家之行,不过是将自己引来的一个套而已。
有了擅长制作傀儡的封家在,什么样的诡谲秘法拆解不开?
就算解不开,将将吊住她的性命留着不也是一种办法?
陆朝颜来得也太过巧合了,封家傀儡暴动怎么就来的那么快。
所有的一切不是都太过顺理成章嘛?
联想到之前牵丝城外野庙村庄,谢寒舟的温言细语,执着相护,大概不过是稳住自己的权宜之计罢了……
“桑伶,你真是个大傻子,一个大冤种!那正道的宗门弟子还能由你牵制!你还当了真,上了当,将自己弄的这般惨,从前畅想的好日子是半点都没过上。”
青石板的路从脚下滑过,桑伶跪坐囚车一角,想清此处,忍不住把自己暗骂了一通。
声音怒意满满,尾音却颤抖如月勾,她勉力强绷住了心弦,不愿流出脆弱之态。
囚车是以数十根光滑木棍合围在一起,外部贴以符咒,坚固异常。封家也觉得里面的傀儡难以逃脱,只派了两个侍卫,一前一后的骑马押送。
囚车一路行驶,出了城门,直奔牵丝城背面的群山中,山路崎岖高耸,行到最后快成直角,囚车里的人竟是跪坐都不行。
桑伶狼狈的将自己四肢伸直,合趴在囚车底面,才不至于滚来滚去。
手背骨头穿透肌肤露在空气中,姿势下横戳到木棍上,不消一会,便磨破了血痂,淌出了血来。
那血浓厚,顺着车辙落进土里,淌了一路。
囚车后的侍卫瞧见觉得麻烦,对着囚车里呵斥道:
“把你的血捂住!全滴在了地上,等会还要我们收拾,没得麻烦!”
桑伶懒得理他,眼睛合上,假装没听见。
可不知那侍卫冷笑着启动了什么秘法,囚车里符咒一动,竟凭空放出了雷电来。
傀儡属木,最怕雷电。
桑伶挨不过,只能伸了两只手将刚才挣扎流的更多的伤口捂住,可血实在太多了,争先恐后的从指缝里流出,堵都不堵住。
桑伶听见了那侍卫不耐烦的“啧”了一声,似乎已经动了怒,还要采取别的折磨的法子来。<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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