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腹背受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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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长公主出阁的日子定在三月里,以其请奏,婚事从简,泰半的嫁妆都送与了各地女学。至于她的婚礼,嫁妆不足十二抬,酒席不足十数,而鸾仪一路从宫里到得公主府,路障外头却有无数的百姓夹道欢呼。

独憾没有一杯喜酒,明微望着窗外出神,嘴角也勾了点点笑意。

“万岁爷——”朝云一声唤打断了她的思路,她回头瞧见他进来,指挥陆满福把个包袱放在她面前,道:“换身衣裳,朕带你出宫。”

她望了望他,但把面前一杯清酒喝了,站起身道:“我累了,请您恕罪。”

趁着酒劲没上来摇晃到屋里,挨着枕头倚在床边,就见他进来了,蹲在她面前道:“明微,你有多恨我?”

“我不恨你。”她笑着摇了摇头,“我只是不知道,心里如何放下一个身为君王的你。我想看着你,看着喜儿,看着合惠……只有我和你们。可我们不能这样……”她描摹他的眉眼,点点滴滴皆是缠绵,“我把你们藏起来了,你不要逼我出来好不好?”

“如何四纪为天子,不及卢家有莫愁。”他低哂,为她伸指压住嘴唇,“你不能说这样的话,不能……”

他眼眶一阵湿热,仰手去抚她的脸,声音中带了哽咽,“明微,我该拿你怎么办?”

她将脸贴在他手心,目光绵绵的看着他:“你也把我藏起来吧,藏到一个没有别人的地方。我知道,你也累了。”

这样长久的单方面付出,有谁会不感到疲惫呢?她望他亦带了怜悯:“你还有许多事要做,不要在我身上分神。”

他确实还有很多事要做,沿海开阜、交通整改、新军的建立、出海人员的选调还有难以施行的科举改制,即便他想,也已经没有多少精力能分到她身上。

六月里殷陆离再一次上书,奏请科举改制,帝不允而留中。七月,殷陆离撰写《朱氏伪论考》,抨朱熹《四书集注》,以己之私,代圣人立言,骂八股纸上谈兵,须有其表,倡导经世致用、知行合一之理论,广招天下人才,兴办新学。一时之间,引得文坛广议,令无数有志之士,千里迢迢,趋之若鹜,也令得传统圣贤的拥趸者们大为光火,声讨殷陆离之辞,层出不穷。

同年九月,以体仁阁大学士、经筵讲师汪绍仪、亲封铁帽子王长圭为首,以妖言惑众、亵渎圣人之罪,请罢殷陆离。

礼亲王长圭,乃是世宗同胞的兄弟,早年领军,战功卓越,后因平定云贵之乱伤了双腿,方才归园退隐。礼亲王素有声名,虽早已不问政事多年,然朝野之中,威望犹在。

皇帝对于这位叔祖亦敬重,朝会后他造访养心殿,为他亲身迎了进来。

待听他阐明来意,方才叩桌沉吟,“汪师傅请办殷陆离,朕朝上倒也与他说过,朕察江苏省的赋税,比前两年不知已翻了几翻,殷卿实为官有道,不过闲写一本书罢了,不值得这样大动干戈。”

“奴才以为万岁爷此言差矣。”礼亲王坐轮椅,行动不便,只前倾了身子,谦卑颔首。

“一则,苏浙得以兴盛,全赖陛下雄才大略,深谋远虑,殷陆离不过得佑于您的见识,捡了一点功劳尔。二则,奴才以为,孔孟之道是治国之本,殷陆离以一省巡抚之身作此举,意在动摇国本,实为罪不可恕。”

“哦?”皇帝眼皮轻掀,伸手端了茶杯,押了一口道:“叔祖倒说说,殷陆离说到底也不过一介书生,朕待他素优厚,将来封侯拜相,也未为不可,他动摇国本,所为何故?”

“这……”礼亲王一时无言以对,乘他迟疑,皇帝便一扶他,恳切道:“为此等小事劳动叔祖操心,是朕的不该。此事朕心里有数,您老人家尽可放宽心,在家里含饴弄孙,好好儿的享几天清福。”

他三言两语打发了礼亲王,庄王便自屏风后走了出来,但漫窗一望,回首道:“礼亲王这摊子浑水还淌的犹豫。”

皇帝抚着扳指冷哼,“他淌的犹豫,他后头的那起子人可是一点儿不犹豫。”

皇帝摆手:“不可一概而论。”

“八旗亲贵,有几个不是靠着祖荫才有今日光景?一年不似一年,说到底只有落井下石的份儿,朕若此事迁就他们,后头再整改八旗,那还不得翻了天去?”他一瞥庄亲王,“那些硬骨头的清流,还有千千万万的儒生,才是最叫人头疼的,究竟,一时还离不得他们。”

一言令得庄王眉心深锁,沉吟许久,道:“如此说来,奴才倒有一陷招,只不知当用不当用……”

皇帝一扬下颌,“说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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