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入V三合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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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了……我还顶着一世骂名的时候,她没了……”

她只听到她抽抽噎噎的的说出这么一句话,即见她抖着肩膀痛哭不止。她没说话,只是抚了抚她的头发用力抱住了她。

魏绾哭了半夜,夜里野猫又开始叫的时候她才渐渐停住,歇了声窝在李明微怀里。

“你好好的。”她拿帕子给她擦脸,声音温和中蕴了力量,“所以你要好好的。”

魏绾笑了笑,从她怀里脱开躺在了她膝上,“你可知道,将将除了这桩事,她还带了一句话给我。你死了,我就能出去。”她仰躺着去碰她的脸,“攻心为上,姐姐晓不晓得,你这条命,实在很好拿……”

“好干净的法子。”李明微笑了笑。

太后会要她的命,她想过有一日会有一条白绫,一条匕首或者一条匕首摆在面前,甚至无声无息中被人结束了生命,独独没想过是这样。

“我们一起过了两年,要不是你,也许我会疯。”魏绾轻抚她的脸,“且不说太后会不会过河拆桥,我从来,想的都是和你一起出去。姐姐,还是不肯反抗?”

反抗,即是向他屈服。她敛眼微笑,未必屈服的滋味,会好过死的滋味。

魏绾两年前就已经知道劝不动她,而她也知道,她必定会有法子把她逼出去。

她要报仇,要亲手将那两个贱人千刀万剐,要眼睁睁看着她们生死不如,必然要依靠于她,太后给的,远远不够;更何况遣了卫如云过来,太后要的,未必只是她一条命。

后宫里□□宁,正缺少一双搅弄风云的手,出去以后的日子,势必精彩绝伦,她已经,迫不及待。

*****

魏绾的生辰是在四月初,上一次武良过来的时候,她交代他带一大坛酒,要烈的。

武良寻了大半个京城,在这一夜里,抱了一大坛烧刀子来看她。

魏绾少见的在见她之时穿得很整齐,从未见过的一身海棠红的褙子,甚至挽了头发,簪着一只青玉簪子,端端坐在桌前。

“今日……”他将酒放在了桌上来挑她的下巴,发现那张脸竟也是扑了粉的,腮上一点胭脂红,娇艳艳的红唇,犹如春日里开得最盛的芍药,都是他带给她的东西,她却没用过,他略微用了些力气,“小贱人今日想从良做良家妇女?”

魏绾抬臂勾住了他的脖子,勾唇一笑,足够魅惑众生,“想,你给不给?”

“小……”武良才要开口,即被她伸指轻轻压住了嘴唇,面上含笑,“想好了再说。”

“小娘子。”他开口吐出了这么三个字,魏绾一笑,松开了他,扯开了酒坛倒酒,一碗放在自己跟前,一碗放在对面,抬手,“坐吧。”

捧着酒碗武良是有些为难的,到底抬头看她,“恐怕喝酒误事。”

他的酒品,魏绾心里是有底的,只弯了弯嘴角,“有我呢,放心吧。”

她今日有些奇怪,这奇怪却是带了勾似的,痒痒的挠在心头。

武良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只是她说的,他都愿意做,像是他做了,她就能高兴,他也就高兴。

他喝第三碗酒就倒了,死猪似的趴在桌上,魏绾推了他两下,他便顺着桌沿滑下去,四仰八叉的躺在了地上,呼呼大睡。

魏绾起身把他旁边的凳子拿开,抓着他的脸拍了几下,也没有丝毫反应。

她站了起来,返身抱了桌上的酒坛。

武良死得很透,躺在地上,睁着眼睛,脑门儿上的血咕咕往外涌。

她将手从他鼻端收回,踉跄着退了两步,哐当一下就跌在了地上。

腿是软的,撑起身来半是爬半是跑,勉强撑着拉开了门,再后面一路是爬过去的,靠在门板上砸门:“姐姐……开门……”

天色还不算晚,李明微并没有睡,侧躺在床上,来来回回想的都是魏绾前两日的那一句话:“姐姐还是不肯反抗?”

她望了望柜子顶端那个已经落满了灰尘的小盒子,什么也看不清,可她知道它在那里。

“答应要是想通了,就把它打开。”这一句话,两年里曾在耳边想了无数次,每每夜里猫叫此气彼伏的时候,冬日里严寒彻骨,捂在被子里也不觉暖意的时候,生病时镇日昏沉,昼夜难分的时候……

那么多次,从没有像这一次一样,动摇的那么利害。

白白死在这里,还是,屈服。

她猛地阖了眼,闭眼的那一刻,即听到了魏绾带着颤的呼声。

一开门她就倒在了地上,她扶起她,而她却似使不上力气,只能靠墙坐着,“魏绾,你怎么了?”

魏绾很久才抖得轻了些,摸索着握了她的手,“不要问,姐姐,把门关了,等天亮。”

等天亮,李明微关了门,费尽了力气将她扶到了床上,拿被子包裹住了她,四月的天,两床棉被,她还是浑身上下没有一点温度。

*****

午时正,送膳的小太监带着食盒,一脸凶相的老太监背着手,杜顺提着钥匙准时到了景祺阁后的小院门口。

今日的太阳有些刺眼,颇有些炎炎夏日里骄阳似火的感觉,杜顺一手手挡着头,一手将钥匙□□了那把已经锈迹斑斑的铜锁,啪嗒一声,开了门。

老小两个太监往里头走,杜顺早已没了兴致,懒懒的坐在门口的阴影里等着。

又听到那公鸭嗓喊“废贵人魏氏”,不同于以往的是,一连喊了几次。

这女人,杜顺拍拍屁股走进了门,却见门窗都紧闭着,那老家伙还在扯着嗓子一声声的高喊。

“傻不傻!”他小声嘀咕了一句,自走到门口拍门,砸烂了也没听到动静。

死在里头了?杜顺扫了眼那个提食盒的小太监,一扬下巴,“去喊人来撞门。”

小太监瞥了眼他。

怎么着?你是皇后派来的,老子还是太后派来的呢!他一瞪眼,那小太监到底乖乖去了。

喊来了五六个人,抱在一起把那门撞了四次没开,第五次咔嚓一声就撞开了。

杜顺抚了抚衣裳,先就往里头走,南屋里门半掩着,一阵阵浓烈的酒气扑鼻,他推开进去,看到的并不是一个吊死的或是一个撞死的女人,而是一个头破血流的,太监。

还是个熟人,他这大掌事下头的头一个,二掌事武良。

“娘的!”他一跳蹦出了门,哆嗦着手指往后指,“快去,快去……”大总管三个字在嘴边打了个转,出口就换了样,“快去给皇后娘娘送信,说这景祺阁里死了人……”

太监宫人,内务府掌一切事宜,死了太监,按说应该由内务府大总管出面处理,可杜顺想起来则内务府大总管吴宗保,那是皇上的人。

皇上的人,他在这里替太后看着,岂能叫养心殿那边先得到消息。这么想了下,大总管三个字也就变成了皇后娘娘,皇后执掌后宫,冷宫这里出了事,禀报给她,也是理所应当。

话音一落,立时就有人应个喳去了。

杜顺是不敢再进去了,站在门口指挥别个儿,“进去看看,魏氏在不在里头。”

两个大胆的推门进去了,一个拿件衣裳蒙了武良,一个四处看了看,不多时就出来禀,魏氏不在里头。

杜顺瞧了瞧关的严严实实的北门,往前走了两步,压了声儿叫李答应。

没人应,他抬手扣了扣,又叫,还是没人应,抬手推门,门是闩着的。

“杜爷,要不咱几个撞开?”有个上前出主意。

“我不知道撞?”杜顺白了他一眼,可这门撞不撞,可得另外思量。

他又扣了两下,“李答应,您要是在里头,还请应个声儿……”

李明微看着魏绾。

从天黑到天亮,这一夜从未过得如此漫长。

魏绾已经不再抖了,起身下了榻,却不看她,微微侧了眼。她做了什么,答案早已呼之欲出,甚至不必去想。

从昨夜到今日,魏绾开了第一次口,“我有三句话同姐姐说。”

“你说。”她下意识的回了这句。

魏绾缓缓转了身,海棠红的裙摆扫过地面,裙角上点点暗红。

“第一句,我未曾有错,沦落到此,皆奸人陷害。”她朝前走着,伸手抚过桌上插在杯子里的一束野花,两三天前她采来给她的,现在还没败,红粉黄绿,小小的一团铺满了茶杯,很是可爱。她伸手碰了碰下面小小的叶子,微微笑了笑,“第二句,昨夜之事,我是被逼到了绝路。”

李明微目光落在她手上,芊芊玉指握住了温润白腻的瓷杯,合该是这样一双温和优雅的手。即使知道她心思诡谲,她于她来说,仍有一种无法解释的信赖。

就像前些日子她说她死了,她就能出去,她心里连跳一下也不曾有。

“第三句,”魏绾放下杯子,抬头看着她,“姐姐要救我,就请说动皇上派人出面主审我的案子,若不然,一句话也不要多说。出了此事,姐姐起码还可两年无虞,你好好保重。”

她笑了下,转身拉开了门闩。

“抓住她!”杜顺喝了一声,太监一窝蜂的拥上,牢牢将她制住出了门。

外面声息稍静的那一刻李明微就起了身,拿下了那个满是灰尘的檀木盒子。<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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