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1 崔清芜之死(2 / 2)
叶允蓝只觉得一颗心顿时浮起了痛楚,甚至不觉为之而流血。
他只觉得自己尊严受到了践踏,一颗心更是很不舒服。
叶允蓝不觉冷冷在想,也许自己这样子生气,并不是因为眼前这个到底没跟自己相认的妹妹,而是因为他受损的尊严。
是了,这些年来,他不择手段的往上爬。不就是为了高高在上,而去洗刷自己身上的屈辱。
可是如今,他仍然是无能为力啊。
叶允蓝不觉抬起了高傲的头颅,他眯起了眼珠子,听着崔清芜的哀嚎,呻吟。
那样子的叫声,听着甚至已经不像是人类了,而是什么负伤的野兽,这样子的嚎叫。
可是,却也是仍然有许多人在一边瞧着,指指点点。
这些中辰的百姓,是将崔清芜当做一个异兽欣赏吗?
叶允蓝只觉得自个儿面颊火辣辣的,感觉好似被打了一耳光。
他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损害。
不成的,自己的亲妹妹,也许可以牺牲,可是又怎么能够遭受这样子的屈辱手段,死得这般可怜呢?
叶允蓝不甘心,不乐意如此。
忽而,他不觉拉出了弓,搭箭上弦。
叶允蓝看着崔清芜那残破不堪的身躯,蓦然泪水盈盈,他内心之中不觉念叨,放心放心,我一定一定,会让王珠死得凄惨,比你凄惨千倍万倍的。
随即他刷的一箭,那利箭咚的一下,准确无比的贯穿了崔清芜的身躯了,将崔清芜生生洞穿!
此刻残阳若血,那些围观的百姓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这天外飞来的一箭,却也是生生将崔清芜的身子给洞穿了!
这实在是太过于可怖了!
崔清芜一时还没有死,她身子还一抽一抽的,唇瓣吐出了些许的血沫。
她那只毒眼,流转了森森狠色,可是却忽而有些解脱了。
朦朦胧胧的,崔清芜看着如血般残阳,她有些茫然的想,自己可是总算可以死了。
还是,不甘心啊。
然而她头一歪,却也是顿时咽下去最后一口气了。
远处,一顶软轿子却也是抬了过来了。
朱若白就在这轿子里头。
她轻轻的伸手,揉揉自己的太阳穴。
近来朱若白是越来越不欢喜了,王珠这位摄政王妃贪婪,但凡什么银钱,都是要拢在手里头。
原本还道这王妃失宠,没了摄政王撑腰,那也是不算如何。
可是却也是未曾想到,王珠纵然是失宠了,又是不知晓用了什么手段,重新得宠。
朱若白一贯端庄的性儿,心尖儿却也是不觉涌动了几分恼恨。
果然王珠这个狐媚子,是有些手腕的。
今日景轻衣,也是不知道寻自个儿做什么。
想到了此处,朱若白不觉眉头轻拢。
王珠没回来时候,摄政王对景轻衣也还好。
可待王珠一回来,景轻衣顿时不觉失宠。
朱若白心中一阵子的烦躁,却也是不觉转念寻思,也许这事儿,是有几分转机。
外头的喧闹,朱若白也是听到了耳中。她不觉微微有些烦躁,却并不如何关心。崔清芜被凌迟,朱若白是知晓的。
亏得,自己和这个这个崔家阿芜并没有什么交情。
既然是如此,崔家阿芜无论是闹腾出了什么事情,她也还是不想理会了。
朱若白慢慢的,抓紧了自己的衣衫。
她姻缘不顺,没有夫君的滋润,名声和财帛对于朱若白而言是最为重要的。
任何人想要从自己手中夺走这些个东西,朱若白便是断断不能容的。
朱若白内心之中,却也是顿时泛起了缕缕的狠意。
也不多时,朱若白也是到了景家。
景轻衣打小养在朱家,也是和朱若白亲近,反而是跟景家的其他人却也是并不如何亲近了。
原本因为景轻衣的失宠,景家难免有些酸话,景轻衣也是因为这些话儿动怒生气。
可是如今,当朱若白瞧见了景轻衣时候,却也是不觉微微一怔。
景轻衣不似前段日子那般,形容憔悴,反而是丰盈了些,面颊之上却也是涌起了浅浅的笑容。
瞧见了朱若白过来,景轻衣更是含笑说道:“表姐,你可算是来了。这家里人当真是无趣,我连个说话儿的人都是没有。”
景轻衣虽然是在埋怨,面颊之上却也是勾勒了浅浅的笑容,流转了几许的娇嗔之意。
她一双眸子之中,流转了浅浅的水光,更是格外的动人了。
说到了这儿,景轻衣掏出了帕儿,轻轻的掩住了唇瓣,竟似有些想要呕吐。
她干呕了几声,却也是什么都没有出来。
然而,景轻衣的面颊之上顿时流转了几许的难受之色。
旋即,景轻衣取了一旁的酸糖,轻轻的含在了舌尖儿,压下了身子里面泛起的阵阵的难受之意了。
朱若白是做过妇人的,瞧见了眼前这般光景,蓦然明白了什么,一双眸子之中顿时也是流转了几许的讶然之色。
她不觉伸出了素手,轻轻的把住了景轻衣的皓腕,为景轻衣号脉。
旋即,朱若白顿时大惊。
“轻衣,这可是喜脉,你,你怎么就怀上了?”
景轻衣面颊之上,顿时浮起了红晕:“表姐,你也是知晓我的性儿。我幼承庭训,自幼便是知晓廉耻的。我又怎么会,私会男人。哎,你和玉秀师太说了,摄政王妃太过于暴戾了,她在摄政王身边,又怎么会是中辰福气。我这也是,也是为了中辰献身。”
言下之意,却也是不言而明了。
朱若白不觉又惊又喜,不觉说道:“如此说来,你腹中的孩子,居然是摄政王的。”
景轻衣不觉含嗔:“是了,除了摄政王,我还能跟谁好呢?”
朱若白不觉寻思起来了。
是了呀,未婚有孕,自然是一桩羞耻的事情。这肚子里怀着的,更是一个孽种。可是倘若这个孩子是摄政王的,一切都是不一样了。
这个孩子,那就不是个孽种,那就是个凤凰蛋。
她瞧着景轻衣满脸红晕,带着羞怯的样儿,不觉心忖,景轻衣是个聪慧的人。纵然是一时不检点,有了孽种,倘若这个孽种不是摄政王的,那么景轻衣又怎么会将这个孩子给留下来?
然而饶是如此,朱若白仍然是有些不放心。
毕竟人前,端木紫麟可是并没有对景轻衣有半分柔情的。
她不觉迟疑,有些怀疑:“这孩子,当真是摄政王的?”
景轻衣抬头,却也是一脸愕然:“这自然是真的。表姐,除了摄政王,我又怎么会给别的人生孩子呢?”
景轻衣一双眸子之中,顿时流转了淡淡的恍惚之色:“自从他回来,对我是那样子的冷淡,从前淡淡的温柔,却也是再也都寻觅不到了。而我的心里面,却也是不由得觉得空荡荡的。可是那一日,我在桃花林中哭泣,我想着跟他的约定,想到了那时候他的许诺。他可是说了,一旦春天到了,桃花开了,便是要跟我在这儿赏花。我的心里当真是发酸啊,觉得一切都是那样子的冰冷。如今桃花开了,赏花的却也是只有我一个人呀。”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摄政王轻轻的走了过来,他搂住了我,说了连绵不绝的情话。他褪下了我的衣衫,我意醉情迷,不能抵抗他,也不想抵抗!表姐,你听到了这儿,会觉得我十分轻浮。可是我当真害怕啊,一旦拒绝了他,他就会再次对我十分的冰冷。不,也许纵然我应承了,可他也不过是一时放纵,仍然是会一心一意的爱护那位摄政王妃的。所以我要抓住这一刻,过了这一刻,便是他舍弃了我,也是最美好的回忆了。”
朱若白看破了她的虚伪,以景轻衣的性子,又怎么会只求一刻呢?
她呀,可是绝不会如此宽容的。这个女人,一定是会想要更多,将一切的一切,尽数拢在了手中。
付出了贞操,那就是有了相争的筹码了。
可她却也是不觉拢住了景轻衣的手,轻柔的说道:“你做得没有错,对于想要的男人,是要主动争取的。更何况,你还赌对了。一刻,你的肚子里就怀了摄政王的骨肉,怀了这个凤凰蛋。”
景轻衣面颊之上,顿时流转了浓浓的红晕:“我没有想到,他人前对我冷冰冰的,私底下却也是对我那样子的温柔,那样子的好。真是不知晓,摄政王为什么会喜欢王珠,难道是因为什么相关干系?一定一定,是利益相关。我跟他搂住在了一起,枕着桃花,看着天上的月亮。我想起他跟王珠说的那些甜言蜜语,我的内心却也是顿时愤愤不平起来了。他说王珠对他真心一片,不要求什么身份地位。可是他难道不知晓,我也是能做到的。我在月亮下面,跟他说话儿,说我瞧中的既不是他的身世,也不是他的容貌,而是他带给我的温暖和安定的感觉。就算他不是摄政王,也没有什么高高在上的身份,我也是喜欢他。”
说到了这儿,景轻衣却也是流转了几许坚决之色!
她并不觉得自己插足端木紫麟和王珠之间,她是真爱!
朱若白不觉笑起来:“是呀,这世间的男儿,都是喜欢这样子的真爱。都会喜欢,你这样子不顾一切,无怨无悔的喜爱的。”
景轻衣这手腕,可当真厉害。
景轻衣秀眉轻拢,不觉轻轻的抚摸小腹:“唉,可是摄政王的心里面,还是有王珠的。如今王珠宠爱正浓,我掠其锋锐,也许是并没有什么胜算。而我,而我要木已成舟,要有了孩子傍身,让王珠不能下手。最好,是生个儿子,王珠如今生下的是女儿。要是我生个儿子,王珠这点就是不如我。”
朱若白轻笑:“是呀,就是这个道理,这世上的男子,哪个不想开枝散叶。闺女儿虽然好,可以宠爱,可是却总是要生个儿子,继承家业的。”
景轻衣轻轻的笑着,笑得那样子的甜蜜。
朱若白更是十分温柔,她却也是轻柔笑着,景轻衣的意思,她心中已经是十分通透,有些明白了。
景轻衣叫自己过来,就是保住这个胎儿。
这个胎,却也是个好筹码。
瞧来,还当真是摄政王的,景轻衣也是不会那样子愚蠢。
只要王珠失宠,那还怎么能跟自己争夺这些财帛呢?
景轻衣这样子想着,面颊却也是流转了浅浅的笑容,笑得十分得意。
她温柔的抚摸自己的小腹,这个孩子,可当真是属于自己的宝贝呀。
此刻的摄政王府之中,一阵子的清风拂过,却也是有许多桃花,纷纷冉冉的落下来。
那些花瓣儿,轻轻的落下来,好似下了一层淡淡的花雨。
王珠却也是换上了一身轻薄的衣衫,袖口有两朵繁复的牡丹刺绣,做工可谓是十分精致。
她乌黑的发丝,轻轻的用发钗挽住在了脑袋后,发钗之上有着凤凰,而那凤凰口中更是含着一连串的珠子,轻盈的流转。
碧菡不觉凑过来,面颊之上流转了几许担切之色:“王妃,那个女人,可是要担心一二呀。”
眼见王珠平静的样儿,碧菡也是恨铁不成钢。
王珠可谓是十分信任摄政王,故而也是未曾将别的女人如何的放在心上。
可是那个女子,哎,近来却也是时常出入摄政王的房间。
王珠伸出手,袖儿轻轻的滑下去,露出了近乎雪白的手腕。
她伸出手,轻轻了折了一枝桃花。
王珠凑过去了,轻轻的嗅了一口,只觉得自己肺腑之间,尽数都是芬芳馥郁的花香。
她的手指头,轻轻的摇曳这花枝儿。
“碧菡,你是大哥送给我的,就算到了摄政王府,你也是更向着我,一心一意的为了我打算,这份心意,我也是知晓的。”
王珠自然内心通透,纵然端木紫麟权势滔天,她的婢女还是向着她的。
虽然全无必要,王珠还是喜欢的。
她幽幽的叹了口气:“旁的人,也许是并不如何了解我和摄政王。我了解他,他也是了解我。有时候,我甚至觉得,我的血液里面有他的血,我们两个人呀,就好似一个人。我们在一起,生是在一起,死也是要在一起。”
碧菡听了,不觉心惊。
她可是知晓自家主子的警惕,可是没想到,王珠居然失落了自己的心,如此毫无防备的爱一个人。
一个人若是没有保留的爱一个人,那么就是给予这个人伤害她的权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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