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7 下了蛊毒(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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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从她见到银伞的时候,就已然知晓自己不会有事。

故而银伞句句毒舌质问,也是影响不了王珠的好心情。

那种喜悦的,雀跃的心情,就好似蜜糖一样,轻轻的滑过了心口。只为了有些的人倒霉!

“我弄晕那个奉茶的兵士,化妆成他的样儿,再亲手奉茶。只不过,原本该给九公主喝的那杯茶,却也是给了云龙城。那种美妙的滋味,我想他还是亲自享受比较好。”

银伞嗓音之中,却也是带着说不出的甜蜜狡黠。

宛如一只雪白的银狐,狡诈狠辣,却又是迷惑众生。

王珠听罢,却也是微微一怔。

她还以为云暖阳下功夫,将细节磨到了极致,连茶味都是与王珠平时喝的并无二致。

却没想到,那杯极符合王珠口味的茶,却是银伞所泡的。

王珠能吃苦,却并不代表她不挑剔。

茶味难喝一些,她会咬牙喝下去。可是只有那极好的泡茶手艺,方才能满足王珠的口味。

除非,是将自己观察入微,细细打量,十分用心。

方才能泡出那么一杯极合自己口味的香茶吧?

王珠一颗心儿,却也是不觉砰砰的一跳。

可是这个银伞,不过见过她几次,每次言语还不客气。

他身上有一种万分倨傲的气质,可见是个十分高傲的人。王珠纵然是没有瞧见过他真面目,却也是能隐约察觉到他的真性情。

正因为如此,这样子的人又怎么会对自己观察入微呢?

平时自己,却也是一点都是没有察觉的。

耳边,却也是听到了银伞甜蜜蜜的说道:“我还道九公主是个聪慧的人,也是不能让谁占了便宜。可如今瞧来,非得我时时盯着,免得一不小心,微微恍神,便是让九公主莫名其妙给弄死了,你说是不是?”

若不是那杯极合口味的茶水,银伞这样子说,只会让王珠觉得他是趁机笑话自己一下。

可是如今,那样子的话儿,却也是无端变得暧昧起来。

王珠觉得耳根子微微一热,却不觉在想,自己口味始终还是没有变。

对于那些既漂亮,又神秘,云端间根本抓不到手中的东西,她就是不免充满了征服欲。

不过晏修给予王珠的教训,也是会让王珠深深的记得这一点。

银伞何等敏锐的人,自然是瞧出王珠的分神。

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恼怒之意,顿时也是流转到了银伞的心头了。

他不喜欢王珠的分神,非常的不喜欢。

王珠应该瞧着他,眼睛里再不该有别的东西。

转念一想,王珠差点被人算计,惊魂未定,如此反应也是应当。

很多人面对死亡威胁时候,都是不自觉得露出了丑态。

王珠这个样子,已经是十分不错了。

想到了这儿,银伞心尖儿恼恨之意消散了,反而是不觉平添了几许的怜惜之意。

他随手一扔,一枚香囊就是扔个了王珠。

“你那个会医术的俏丫头,却也是分明不懂蛊术。这枚香囊,你好生佩戴,便是不容易被那金丝蛊伤害了。我的九公主,只盼你下次还是要小心一些。”

王珠接过了那枚香囊,却也是轻轻的抚摸。

她抬起头来,就这样子的看着银伞。

阳光从窗户照了进来,银伞明明乌黑的发丝,被阳光那样子的一照却也是仿佛成为白发。这样子的场面,不知怎么了,让王珠想起那句朝如青丝暮如雪的古诗。莫名的,竟然隐隐有一种凄凉的伤感之意了。

王珠蓦然心尖儿发酸,为何自己居然会有这般感触呢?她自己也是不明所以的。

也许是因为眼前的雪衣男子性子狠辣,狡诈毒舌,可不知为何,他身上却也是隐隐有种寂寞的味道。

海边,海水轻轻的啪嗒着沙滩。这是一片荒芜的海滩,如今上头一个人都是没有。云暖阳任由那海风轻轻拂过了自己的衣衫,一双眸子却不觉灼灼生辉。

云蕊儿的事情,确实也是让云暖阳升起了一股子怜惜和愧疚。

可是这样子的愧疚,此刻却已经是消散了不少。

云暖阳实在不想承认,那缕对云蕊儿的怜爱和自己大业比起来,实在是微不足道。

蓦然,云暖阳听到了背后的脚步声,顿时也是回过头来,并且大大的绽放了一缕笑容。

云龙城容色如水,瞧着也是格外难看。

云暖阳强自镇定着,嗓音却也是不觉有些急切:“父亲,究竟是如何了?”

云龙城恨恨的看着他,眼中却也是顿时充满了怒意:“我只想不到,自己生了个好儿子,居然是胁迫自己的父亲,让他为自己办事。云暖阳,你的心中,可到底有没有孝道两个字?”

云暖阳也是不以为意:“父亲,瞧你这话儿说的。我也不过是为了云家而已。莫非等到我起兵谋反,那夏熙帝会因为你更宠爱养子一些,不将你这个云大人给处置了?哼,你若不肯帮衬,我便命我收买刺客入宫行刺,纵容不成功,也要招出主使。你是我亲爹,咱们利益一致,何必要为了个外人置气呢?”

云龙城想要说什么,可是却也是什么话儿都是说不出来的。

云暖阳要挟他时候,那双眸子之中流露的是浓浓疯狂,云龙城不由得不相信。

他虽然并非什么忠君爱国的人,可是云暖阳这样子的心思,还是将云龙城给生生震慑了。

而云暖阳扫了云龙城一眼却也是顿时一脸不屑。

虽然云龙城瞧着好似被自己胁迫,可是他内心深处当真甘愿被王珠这样子一个小丫头片子夺走权柄?

被这样子简单要挟,还不是因为云龙城内心之中的*?

云暖阳是穿越而来的,对于云龙城的父子情分本来就是颇为淡漠。

从前云龙城对他极好,云暖阳也还罢了。

可是如今,云暖阳只觉得云龙城十分刻薄,心里早将这个亲爹当成了陌路人。

只不过,他们利益一致,实在不该撕破脸。

云暖阳甚至不由得庆幸,亏得温意如只生了一个儿子,让云龙城别无选择。

云暖阳心中却也是难掩烦躁,语气更是不觉有几分急促:“好了父亲,大局为重,如今那王珠究竟如何了?”

云龙城实在是不想提及这话儿,偏巧云暖阳却也是追问不休,让他避无可避。

他却也是不由得咬牙切齿:“还能如何,已经是饮下茶水了?”

自己这个便宜爹,那也还有些用得着的地方。

想到了这儿,云暖阳顿时安抚一二:“父亲放心,这桩事情,我们是不会有事的。便是等王珠死了,那替罪羔羊我也是早就安排妥当。姜皓原本在京城之中,就与王珠格外不合。如今他却也是忽而向着王珠献殷勤,必定是已有所图吧。到时候,这位得宠的九公主的死都是能推到了姜皓身上。哼,姜皓听我吩咐,亲近王珠,还一直追问讨好王珠之后的计划。可惜,却也是只需要他讨好王珠罢了。”

云龙城却不觉有些惊讶:“可是姜皓,不是与你十分交好吗?”

云暖阳冷笑:“从前虽然是交好,可是到了东海,有了那利益纠葛,所谓的情分也是不算如何了。更何况,他早有异心,和我那小妾私通。如今顺着我的意思,不过是想要知晓我有什么计划,好将我跟王珠一石二鸟的除了。只可惜,他脑子实在是不够用。就算是死了,却也是个糊涂鬼。”

说到了这儿,云暖阳沾沾自喜,竟然是不觉有些得意起来。

确定了王珠的性命落在了自己的手中,云暖阳顿时扬眉吐气,只觉得那一阵子的舒畅。

仿若胸口一块大石头,被生生移开了,顿时没有了烦闷的感觉。

此时此刻,云暖阳方才也是体会到了,王珠带给自己的压迫力是何等的强大!

正在此刻,云龙城两名亲卫却也是匆匆赶来。

其中一个人,更是压低了嗓音:“回大人,那阿涛已经是被除掉了。”

这亲卫心中,也是微微有些忐忑。

阿涛原本也是云龙城的亲信,却也是不知晓为什么,让云龙城下令诛杀。

那亲卫想起方才自己除了阿涛时候,阿涛已经变得痴痴傻傻的,实在有些古怪。

这样子的情形,也不知晓是否该回禀云龙城。

只不过他们这些当差的,那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有些不该自己去理会的,原本是不应当去理会。

想到了这儿,原本到了唇边的话儿,却也是生生的咽下去了。

而此时此刻,云龙城的心中却也是不好受。

那个阿涛是他心腹,原本也是没有什么对不住自己的地方。只不过这个心腹,就是方才给王珠奉茶的人。

云龙城为了遮掩这样子可怕的事情,故而只能忍痛割爱,狠下杀手。

他轻轻叹了口气:“阿涛究竟跟了我一场,多拨些银子,给他家里人吧。”

这两名亲卫对视一样,顿时领命。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云暖阳蓦然一剑狠狠的刺入,哗啦的割断了其中一人的咽喉。

那人一蓬鲜血顿时哗啦一下喷到了空中,并且星星点点的撒下来。

云龙城的亲卫虽然也是武艺娴熟,可是云暖阳这样子偷袭,那死掉亲卫竟然是措手不及。

剩余那名亲卫眼底顿时流转了浓浓的惧色,他一伸手,顿时也是去捉腰间的佩刀。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云暖阳眼睛都是不眨一下,一剑刺入了那人的胸膛之中!

两名亲卫,转眼之间便是横尸荒野!

云龙城更是瞪大了眼睛,只因为太生气了,说话却也是不觉颤抖:“你,你究竟在做什么?”

云暖阳姿容温文尔雅,纵然是半边身躯都是尽数被染红了,却也是不减其风姿秀蕴。

他不觉一笑:“父亲,你派人杀了阿涛,再将杀手给杀了,这样子,方才是最为安全的。”

云暖阳已经是吸取了教训,为了要赢王珠,他要不择手段,绝对绝对不能有任何的破绽。

然而云龙城看着他这个样子,却也是禁不住目瞪口呆了。

眼前的男子,当真是自己的儿子?

阳光照射下,云暖阳身染鲜血,姿容秀丽,活脱脱是一个恶魔。

想到了云暖阳所作所为,云龙城更是不寒而栗。

利用亲妹,牺牲朋友,滥杀无辜,用那年轻美貌的少女炼蛊。甚至自己这个亲生父亲都是受他胁迫!

这样子的畜生,又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云龙城内心的惧意,却也是更不觉加深了。

而此时此刻,自然是还有一位云家人,对王珠恨之入骨!

马车之中,云蕊儿一双眸子流转了怨毒之意,狠辣之情了。

云蕊儿娇躯轻轻的颤抖,一双眸子却也是顿时流转了莹润的水色。

想到云暖阳那些淡漠的话,她还是不可置信,只觉得这一切都是王珠所逼迫的。

王珠没有来之前,云暖阳可不就是对自己呵护有加,关怀备至?只不过自从有了王珠,什么都变了。

想到自己要去疯人塔所受苦楚,云蕊儿惧意更浓,两行泪水却也是顿时不觉簌簌而下。

一股子恼恨之意憋在胸口,倒是生生郁闷!

胸口宛如被虫子一样,一点一点儿的被咬开。

那股子的锐痛,却也是当真难以形容!

云蕊儿想要发泄,捆着的双手咚咚的瞧着马车车壁,却也是分明都是无可奈何。

她心尖儿不觉酸意冲天!

好端端的,自己为何竟然被如此相待?

便是胸中恼怒之极,却也是分明发泄不得吧。

若有力气,自己会将那些人一个个都是杀了!

却忽而想到,王珠说自己是个疯妇!

既然是疯妇,那无论自己说什么,都是疯话了吧?

云蕊儿不觉张口:“王珠,你这个贱人!贱人!”

她一双眸子却也好似要喷火一般,蕴含了浓浓的恼怒:“你这个嫁不出去的破鞋,方才是送到了东海,来克我们云家。”

“你,你是个妖孽,你杀人喝血,你到东海弄死那么多人,可不就是故意的吧?”

云蕊儿这些污言秽语,字字句句的,却也是十分难听。

可她眼底反而流转一缕发泄似的深深恨意,王珠不是说了,自己是个疯子?

她还能将自己怎么样?总是不能让自己因为这些疯话入罪吧。

云蕊儿叫骂之极,外头却也是有人听到。

李婆子撩开了马车帘子,有些阴阳怪气的说道:“云二小姐,你乱叫什么,有些话儿,可是不能乱说的。”

云蕊儿眼底顿时流转了疯狂之意:“王珠不是说我是个疯子?便是杀了你们,那也是不作数的。”

李婆子明明知晓云蕊儿手脚被捆住了,闹不出什么幺蛾子。可是触及云蕊儿那怨毒无比的目光,还是流转了几许的恐惧之意。

这个云蕊儿,好似什么恶魔。

若东海有什么妖孽,只恐怕就是这个云家二小姐吧。

不是才嫁到海家了,海家上下就没有了性命?

想到了这儿,李婆子也是不敢多言了。

这种怪里怪气的东西,她还是少招惹为好。

旋即,李婆子却也是不觉匆匆的放下了马车帘子。

而云蕊儿瞧着,却也是冷冷一笑,不屑之极!

这些奴才,又怎么配管教自己?

如今她非得要辱骂王珠,还要让别的人听到,方才能稍微减轻自己内心之中的怨毒。

云蕊儿正欲开口再辱骂,蓦然却也是小腹一疼。

她那小腹好似被许多条刀子搅拌一般,生生一阵子的痛楚!

云蕊儿原本娇生惯养,如今小腹疼痛剧烈,更是让她面色发白,毫无血色!

一股子温热之物,顿时也是滑在了云蕊儿的腿间。

云蕊儿低头一瞧,只见自己身下流血,衣衫也是已经被染红了。

云蕊儿顿时大叫:“来人,快些来人,我要死了,要死了呀!”

她那一双眸子之中,顿时流转了恐惧之色。

云蕊儿年纪轻轻,自然是不想要死的。纵容她要被送入疯人塔,却仍然是不死心。

更何况如今这样子的剧痛难捱,云蕊儿更盼望有人能救救自己。

可惜云蕊儿叫破了嗓子,竟然是无人回应。

方才云蕊儿发疯,随行的下人都是听到了。

如今别人再听到云蕊儿这样子说话,自然也是不会当真,反而觉得云蕊儿颇为可笑难缠。

好端端的,闹什么闹?

云蕊儿叫了几声,嗓音却也是低下去。

那血染红了马车底座,再零零碎碎的染在了芳草之上。

那碧色的芳草,染上了一缕缕的殷红。

正因为这样子,外头的人终于有所发现。

马车停下,外头传来了喧闹之声。

车帘子被撩开,李婆子一撩开了车帘,顿时瞧见了云蕊儿,顿时面无人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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