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秣陵将营 泾县见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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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秣陵城外,此时营规布告、公牍来函因极多而难以统计,役夫约已经换了三批,治所扩修侍毕。

孙权良驹鲜衣,走观一圈这本是一县的地域。等天色移交,方入督建军阵,交马未歇,有巡者来报:“张军师、顾太守、严都尉、吾参军俱请主公入内。”

孙权默然来到有帐幕恃仗的一间大帐,进去先与对视一眼,“张公。”

“主公不必行礼。”张昭同是没有回礼,并从容将一奏文推给孙权看。

“秣陵将成,诸郡上文称奏。主公令顾太守著而一一回应,现已毕事,请主公细看。”

孙权捧住绢书,入座而观。先叹书法风姿刚中外柔,后称对文自在通彻。

“元叹,汝另任会稽,何不上奏文?”孙权留意了姓名,转目向最近张昭的一人问道。

那人广眉须敛,首饰绮冠,谨立轻声谈起:“雍任于中外,已能闻听主公,不能逞夺牧守报阅之列。”

“原来如此,不过虽是兼领,倘不上报,恐遭非议。年前再写会稽表文吧。”孙权将绢书放下,叠整齐,起身送交于顾雍。

一事毕,孙权回顾另有候立许久的二人,放出并不急厉的耐心语气:“不知有何事传报?”

左侧一人,四十有七,面上盘折的鱼尾纹见证他的实言:“主公,有司营建,多所变置,使之延误。畯虽不监,往来观与,但当呈报。”

孙权对这位名唤严畯的从事中郎没有隐瞒不悦神色,痛惜道:“有此相告,权始知也。”

右侧的吾粲既见,长身而起,有谓:“主公多日以来匹马独游,使人窥观,窃薄识,尚以为不便。至于答奉诸郡应当亲书,才显倾赖视重之意。”

吾粲的声音并不强硬,相比张昭的劲老势摧,他反倒是通清厉行。就像那时的沈友。

“嗯,吾参军外在山阴,内为校尉,多有干系所在。权当效之。”

吾粲不敢不做回应,忙为张言:“主公理事极多,粲岂敢自称专事?然移治秣陵,少而独有,愿望主公恳心兼听诸牧守,此间明理。”

“嗯,权是知道的,定会置文回报。”孙权对吾粲的畏态尽收眼底,拂袖自回于帐内座上,取笔著信。

张昭一经视察,收目于下,说道:“老臣告退。”

此后,四臣静声,孙权也没有发声。在帐内,只有偶尔掷地空响的竹颤声。

秣陵见治的消息首先在丹阳郡内传开,孙瑜、马普所议表文上,另附有正在泾县的一人的手笔。

孙权在年关临近的闲暇时刻突然到访泾县,令县令初闻诚为震失。不过好在特意嘱托勿需奢侈用度,只在县府接见被贬放此地的虞翻。

被召来的虞翻抵达官府,见其穿着纯色衣袍,戴着自制的竹冠,悠然自得。对座的孙权就处了面容奇特,也无甚失格之处。

孙权盯着虞翻,对面的人自顾饮酒。

“功曹一职,这应该是兄长生前初授吧?”

“不然,此王景兴初授。”

“某初在宣城,群贼乱起,周泰杀贼而身有创伤,汝有医术,恨当时未寻。”

“不可,翻非是医者。”

“闻兄长生前与君共事,兄时御马,问何能随行。君手持利矛,答曰:‘能步行,日可二百里,自征讨以来,吏卒无及翻者,明府试跃马,能疏步随之。’此事真否?”

“不知,此当问讨逆将军。”

孙权的眼神微变,内敛的阴气归咎在所谓端量莅强上,这次他亲身端杯探问:“君能解《易》,不知能否问之一二?”

“将军请言。”

“不知何由一可知二,再生三,复万物?”

“木叶昏黄天将秋,乌云结卷雨势涨。”

“月晃则星隐,星群则云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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