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3节：怒斥强盗（1 / 2）

 郑家臣刚刚扬起巴掌，还没有跳到儿子身边，远方响起一阵密集的马蹄声。远方的路面眨眼间扬起大片尘土，一群各种颜色的快马约有二十匹，一阵风似的冲到树下包围了三人。

一条黑凛凛大汉右手拿一把卷刃长刀，左臂衣袖空空竟然断掉了一条胳膊。脸上胡须长如鞭、硬如戟、势如枪、乱如麻，一双大眼瞪得溜圆，表情勇猛而残酷，用刀尖指着郑家臣的脖子冷冷质问：

“你，要钱，还是要命！”

郑家臣心脏突突乱跳，赶忙收起手，心里叫苦不迭：都是郑封这逆子惹出来的好事，说什么强盗呆在城中，城外是安全的，这些人不是强盗么？现在怎么办才好？只好打起精神战战兢兢回答强盗说：

“……小老儿只是一名穷铁匠，因触犯清廷忌讳，被没收全部家产，现在分文也没有，又被流放宛城……从这儿里经过……还请军爷高抬贵手，放了小老儿一家人吧！”

“打铁的？”

独臂强盗的表情古怪起来，扫一眼郑封和独轮车，当看到大腹便便的梅玉茹时愣了。这小老儿拖家带口吧，还带着一名怀孕妇女！肚子挺那么大似乎即将临盆生产了。

每月来一次癸水的女人，被男人视作血光之灾。怀孕女人生孩子淌血更被视作不吉利。小产的女人一般呆在家里不随便串门走亲戚，担心扑别人一身血光。

无论官军还是强盗，在作战前后都忌讳女人。作战时准备不周全的一方为避免失败，有时还专门派一批淫丶荡女人或经期女人站在两军阵前。对方有时也因为遇到女人不吉利而收兵不战。这些都是从古时候流传下来的谶语和规矩。

独臂强盗知道这些规矩，把刚刚与擂鼓台另一帮强盗对阵时失去一条胳膊的晦气，迁祸怀孕的梅玉茹身上，猛然一挥手命令小喽罗说道：

“铁匠留下，女人宰掉……！”

几名小喽罗迅速跳下马，跳到梅玉茹身边把钢刀架在她的脖子间。手腕稍稍用力，梅玉茹立刻一魂归西，肚里的孩子也不能幸免，这一死就是两条人命。

“啊——官人救我！”脸色惨变的梅玉茹求救的看向郑家臣。喊完之后她意识到丈夫只是一个打铁的，虽有几分蛮力也对付不了在刀头饮血的二十名匪徒。她只好痛苦地闭上眼睛，等着被无情的命运任意摆布。

多年走南闯北见过场面的郑家臣也淡定不了了，郑封不和他一起打铁，梅玉茹再被强盗宰杀，腹中胎儿若是三长两短没有继续人，他的精湛手艺全部付之东流，这使他身体颤抖几乎崩溃，连忙嚎叫着作揖哀求强盗手下留情：

“军爷，军爷……千万别！她是小老儿的命根子。军爷想要什么只管说，只要我做到的一定答应绝不反悔！”

断臂强盗脸上闪出鄙夷之色，眼神残忍地冷笑训斥：“升官发财死老婆，人生一大幸事！宰掉大肚婆，你跟大爷上山打家劫舍，还没出阁的十五六岁良家小女子，随你的心思任意挑选！留下大肚婆反而耽误你的好事，这小老儿实在不识趣！”

“可……可是贱内身怀六甲，那是两条人命啊……”郑家臣心跳加速，脸色比纸还白的分辩：“放了小老儿一家人吧，若是给小老儿留一条宽路，日后赚取金山银山，一定少不了军爷的好处！”

独臂强盗张狂大笑，骂道：“放屁，简直就是放……”

“死到临头，还敢笑！”

一个低沉的声音犹如一头雄狮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