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i do。(1 / 2)
说吃饭是吃饭,但在场的人都没想到,贺情说的“吃个饭”,是吃他和风堂一起做的饭。
家里桌子是长方形,贺情应与将坐一边,封路凛风堂坐一边,刚好空了个主位出来。应小二从小是被规规矩矩框大的,自然端着碗不敢落座。等全都入席了,他还端碗站在主位旁边,碰一碰他哥的肩膀:“哥,你看,我能坐主位吗?”
应与将鼻腔哼出一声:“嗯。”
应小二迅速坐下。
“这个,”风堂端过一碟鱼香肉丝,“我做的。”
封路凛下意识朝厨房看了一眼。
风堂:“你看什么?”
封路凛:“我看看厨房还在不在。”
说完,他感觉后脑勺被风堂敲了一下。行吧,得给足面子。封路凛动筷前悄悄望了应与将一眼,后者像早就习惯了,往碗里放完菜也没吭声,时不时还点点头,“挺好吃。”
贺情收了勺子,“真的?”
“还行。”应与将放慢了语速,“我加一点开水。”
贺情抬眼:“咸了是吧?”
应与将:“是我口味太淡。”
封路凛跟着抬头,两个人快速交换了眼神,带一种不言而喻的默契。
果然……都是被逼的。封路凛抿紧唇角没笑出来,应与将坐正,继续道:“怎么今天想起来要做菜了?平时都不让你下厨的。”
贺情挨着他坐,笑答:“哦,小二回来了嘛。”
应小二背脊发凉。
“弟弟,吃这个。”风堂夹一块魔芋烧排骨过去,“你要是不吃,你就会瘦成排骨。”
应小二可怜,二十多的人了还要被欺负。夹着排骨看了半天,他还是一闭眼吞了,没觉得多辣,暗道还好贺情今天手下留情——他刚到南方那几年,贺情天天拿着辣椒罐儿在他身后追,说家里做个菜辣椒都二十种,小米椒、灯笼椒、二荆条、朝天椒、野山椒等等,吓得应小二晚上睡觉都不敢关灯,老做梦梦到那些辣椒变成人来逼着他接吻。
由于口味做得淡,贺情一进厨房搞了罐辣椒出来就往自己盘里倒。贺情倒完又递给风堂,风堂交给封路凛,三个人行云流水无缝衔接,看得应小二嘴贱了:“堂哥,这什么辣椒啊?”
风堂一眯眼:“印度鬼椒,辣死人不偿命那种。”
应小二听得一哆嗦:“那你还给你男朋友吃啊……”
风堂拿鱼肉去蘸辣酱,“殉情呗。”
应小二又赶紧喝了几口可乐,努力让可乐撑饱自己的肚子……太恐怖了。
食不言寝不语,四个哥哥都在认真吃饭。应小二见有两个都快吃吐了的样子,不敢说错话,小声问道:“兰,兰洲哥呢?”
不会是因为不喜欢男人就被隔离了吧?
贺情一想到要带交警飙车就兴奋不已,“要叫他吗?等会儿吃完饭我们上赛道玩儿吧?”
封路凛和应与将几乎异口同声:“不行。”
应小二心灵感觉到了他哥的实力拒绝,默默为自己填坑:“不,不了吧……你说你们这有两对儿了,我再和兰洲哥坐一起多奇怪。”
“心里没鬼你怕什么啊?”风堂堵他一句,“他出差了,你老实吃饭吧。”
一顿饭吃得应小二都要哭了,怎么风堂哥哥也找了个这么“恐怖”的男朋友!他发誓,他自从从小在他哥的“阴影”下长大之后,最怕的就是封路凛应与将这种一看就非常不好惹的人。一脸凶相不说,皱起眉像被捏碎了饼干的饼干店老板,一句话通常不超过五个字以上——目光也极有威慑力。
“我看你学了几年去实习也迷茫,那边交接完了回来和贺情卖一段时间车吧,”应与将忽然开口,说了不少字,“好好儿冷静下来想想自己以后到底想干什么。”
“我不想卖车。”应小二弱弱地反抗,应与将又说:“那你去洗车。”
一听“洗车”、“修车”等词语,应小二迅速双眼放光:“行行行!”
应与将说:“去贺情的洗车行。”
应小二:“啊……”
贺情咬着筷子一侧头:“啊什么啊?我对你不好吗!叫贺老板,以后不准叫嫂子了,我不是你嫂子。”
风堂快乐死了,一个劲儿给贺情盛醪糟小汤圆试图让他降降火。他知道,贺情看着对什么事儿都不在乎,其实对身边人斤斤计较得很,应小二下意识误会那一遭,够应小二受一两个月的火了,估计接下来在家里都得夹着尾巴做人。
封路凛在桌下拿腿靠住风堂的,看戏。
应与将闻言,皱起眉,“怎么了?”
“贺老板!嫂子!都要喊!”应小二脑子转得快,怕贺情说出口,退凳子站起来,“以后我每天下班!专门抽时间陪嫂子飙车!飙极速车!市里一二三四环哪里我都去!嫂子喜欢哪条道就飙哪条道!赴汤蹈火我再所不辞!无视市内所有交警!”
封路凛:“……”
贺情笑趴在桌上,又快滑到桌底去,应与将掐他腰把人拎起来,盯着自己的傻弟弟:“小二,你和你凛哥打过招呼了么?”
应小二傻愣愣地:“打了啊。”
封路凛望着他:“小二,你驾照领了吗?”
“领了啊。”
“拿出来,”封路凛做了个假装掏警务通的动作,“我查查你有什么违章记录,我们年终结算一下。”
应小二:“……等,等一下。”
他回头看向风堂,“堂哥……”
风堂心软,看小二被哥哥们玩儿成这样,笑着说:“他是交警。市里公安局交警分局第四支队队长,专门管你们这一片儿的。”
应小二气瘫了,仰着头吃不下饭,“装死”在自己座位上:“哥……我要回家……”
这饭没法吃了!
年关近了,交警支队也开始举行运输企业约谈会,地铁口摩的扎堆,第四支队区域内隐患频出,还得二十四小时不断巡查。第四支队被市民司机泄私愤造谣,上边又派了几个人去处理这件事,听说还拘留罚款,并且删除恶意中伤的微信视频。
交警支队里,封路凛正望着满地的车牌发愁。
这还是上次暴雨过后一直留在洪水里没被车主领走的。
话说回来,那段微信视频,风堂也在朋友圈里看到了,就是说交警扣了闯红灯的电动车,外卖人员对交警又咬又打,最后第四支队的队员实在看不过,过来拉拽,场面一时变成了三名交警对垒一名外卖人员。有好事者将视频上传微信,只留了中后期,外卖人员顿时处于弱势。
另外来拉架的还有一个就是封路凛,正满脸无奈,摁着执法记录仪,让围观群众让一让,不要挡路。
风堂看着视频里的男子一外卖盒甩上封路凛脸的时候,气得差点儿没扔了手机。
红油和菜顺着他头部流下来,警服领口全被油渍浸润湿透。封路凛当即就被送去了眼科和皮肤科,医生开了一堆药,洗过眼后给他上了纱布,说最近眼睛千万别沾水。
风堂只知道,那天封路凛回家的时候,半边脸都是红的。
烫伤膏涂了半边脸颊,封路凛怕他心疼,还缓解气氛,说自己像女孩儿在用睡眠面膜,清清凉凉的。
风堂说,你他妈这是凄凄凉凉。
连着睡前两天滴了眼药水,纱布也把封路凛包成了“独眼龙”。风堂气得发抖,又看他无所谓的样子想踹人,说你别以为这样就能玩儿蒙眼play了!
封路凛吹一声口哨,用能睁开的那只眼瞧他,我这样不就是真的眼里只有你了吗。
风堂快心疼死了。
风堂把封路凛的备注改成“冷酷直男”,又搂他胳膊,问他今晚下班之后要不要去骑一圈摩托车?
本来封路凛没当回事儿。
结果他晚八点下班,风堂还真在寒冬腊月的夜里,把他自己那辆川崎小忍者骑过来了。
他刚换过警服,正在支队门口扶正歪倒的垃圾桶。
封路凛抬头便看见风堂在交警支队大门口,逆路灯的光,正骑在一辆摩托车上。
他拿了两个头盔自己抱着,特别乖。
就像……即将接他去遥远的地方。
封路凛没再多话,接过风堂递到手上的头盔戴好,直接上了后座。风堂转过身来,小声说:“凛哥,你来开呗。我最近骑不稳,怕一不留神又把你摔了……”
想起有一次两个人一起摔在小路上,封路凛点点头,“那你乖乖抱紧我。”
“好。”风堂听话,上了座就把他搂紧,认真道:“我们走内环线,再上桥,往城东的方向走……”
“怎么想着去城东?”
“哪儿不是有个城市最高点么,有座小山。我们就不爬楼征服天空了,我怕我一激动又想往下跳,我们搞个自然的。”风堂举起手臂,一拍他的肩膀,高喊一声:“出发!”
封路凛踩油门,开得无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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