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谁招惹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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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四点,封路凛洗完澡。

他把浴巾往腰上一拴,肩膀搭件卫衣,顶着浑身湿气上楼去睡觉。

窗外天还黑着,四周过分安静。

封路凛吹了头发躺在床上,终于放松下来长舒。眉骨处的伤口不慎沾了水,疼得极为肿胀。

全身上下累到快散架,还好他都已习惯了这种强度。每次凌晨躺好,他都觉得好像才九十点,还能睡一整天。

封路凛翻身,掏出枕头底下的手机,再把床头柜上的警服翻出来,从兜里拿了张纸条。

他把纸条夹在指缝之间,眯着眼看。

上面是大年三十那晚……风堂留的手机号。

封路凛开了机,发一条信息过去:明晚。护城河路巡。

信息送达。

封路凛紧盯屏幕看了好一会儿,等那光暗下去,才把手机又关掉塞回枕头底。

护城河在他的辖区内,所以从他来到这个城市开始,就来来回回去过很多次。

他很少晚上从那边过,因为那边晚上几乎都是喝酒唱歌的年轻人。路上查违章贴罚单的工作量繁琐,上级更愿意让他去做郊区临检查车,或者夜里查酒驾的工作。

封路凛一闭眼,想起风堂那样子,又想起封万刚的告诫。

他翻了身把被褥压到身下,喉结滚动,狠吸了一口空气中的凉意。

护城河边,是市里酒吧娱乐场所最为集中的一条街道,大部分都是年轻人的聚集地。风堂虽然这几年性子收敛了些,但还是免不了呼朋唤友地来玩。

更何况,他今早一起床就看到了那条短信。

短短七个字让他心头一跳,下意识就觉得是封路凛发的。

一说起这,风堂就犯气。

大年初一他乖乖地跑去区上交罚款,结果人家说可以当场缴付。气得他在所上晃悠了半天,也没见着这人半个影子。

怎么还骗人啊?

不过,前几天封路凛冒险用摩托车拦截超载大货车进城的事情,在市里传得沸沸扬扬,上头说要给表彰。风堂也无聊到看微信群里闹腾了一上午。

各个群全都在吹这个新调过来的交警有多帅,多爷们儿,风堂虽然心里五味杂陈,但确实多了些敬佩。

看着是正气凛然没错,也尽职尽责。但估计皮下还是只狼,咬人不带血那种。

收了思绪,风堂被贺情一个急刹车踩得差点儿撞挡风玻璃上。他抬头看窗外的街道上已经聚集了不少人,都围在一处处霓虹招牌下嬉笑打闹。

夜风过,马路宽敞。随风动的树叶被炫色灯光映射得迷幻梦幻,照亮路边一张张深浅不一的脸。

风堂眯起眼,看贺情单手握盘,正瞎捣鼓倒车系统。

“别乱停车,这段儿管控得严。你这车要给剐了,我看你今晚不把我掐死。”

风堂给贴怕了,最近警惕性特别高。他说完去拿贺情的车钥匙过来在掌心里握好,又朝四周望望。

自从他上次被封路凛贴了单后,他在区上不论哪里玩,都监督自己也监督朋友。整个一遵纪守法的好市民,再坚持一个月,他能去申请一面锦旗挂在脑门儿上。

“我说,”贺情走过去搭他肩膀,“就被贴了那么一次,你怕交警?”

风堂冷笑:“贺小纯情,我看就你这德行,科一考了四遍才过吧?”

贺情一瞪眼:“你别跟我提这茬!”

风堂懒得理他,锁好车门,去检查车旁边那根停车线是不是划得好好的。要是一不留神看错了,贺情被扣几分,今晚上大家都别想睡觉。

他自己的车也有人帮着开过来了,就挨着停得不远。车身隐在暗处,乍一看还不太明显。

两个人勾肩搭臂地走进酒吧。

电音节奏一**地往风堂脑门儿上冲,伴乐混杂热浪席卷而来,抖动、汹涌,不断刺激在场所有寻欢者苏醒在深夜里的躁动因子。

“我操。”贺情抬眼,看到台上钢管边没穿上衣的外国裸男,没忍住闭上眼,小声嘀咕:“你没说有色情表演啊。”

风堂每次看到他这样就忍不住想逗他:“人家是正经脱衣舞,你快看!”

“看屁啊。”贺情恼他,欲哭无泪,这回去不得被自己男朋友给削死。

这儿以前不是清吧么,怎么开始搞慢摇了?

风堂正还想让他多看几眼,那边卡座上兰洲就站起来招手了。他身边黑丝绒沙发上坐了一排刚好两个小男生,眉眼清秀,穿得像大学生,还真是风堂以前喜欢的款。

领着贺情,风堂埋着头就往人堆里过。好不容易挤过去了,这才看清楚卡座上就他们五个人,一个女孩儿都没有。

风堂朝兰洲惊讶道:“你没带女孩子?”

“今天不是陪你们俩喝吗?嗳,贺情,你开车了没?等会儿找个代驾,你别躲我的酒,这都多久没聚一块不醉不归了……”

兰洲边说边倒酒,朝点过来的两个小男生使眼色:“一边儿一个。”

那两个倒也不客气,一个靠在风堂身边,一个一屁股坐贺情腿上。贺情一激灵,猛地往后退一步站起来,瞪向兰洲:“你干嘛啊?!”

“我靠,小关儿!你怎么这么实诚?我说的一边一个,是说给堂少一边搂上一个!”

兰洲算是自己话没说清楚,气短,给自己倒了杯酒,解释道:“贺少早有主了。”

风堂被靠得浑身僵硬,闷闷出声:“你还特意给我准备人?”

“这不是看你这几年太独,老一个人在外边奔波嘛。兄弟辛苦。”兰洲说完,敬他一杯。

兰洲挑的人大多都不错,所以今天带的这两个小关门小合上的,看着也还行。

但是,风堂喝了几杯莫吉托下肚,醉意上来了点儿,盯紧左边这位的侧脸细看,再看看右边的……都是一对睫毛卷翘着,鼻梁秀挺,红唇齿白。

他看着看着,还真就没了多少兴致。到底图个什么?

风堂搭在他们肩膀上的手慢慢放下来,忽然烦躁。他叼了根烟在嘴里,小关儿利索地凑过来点上,笑着问他:“你怎么了?”

“没什么,”风堂拿过打火机在手里玩,眼瞧着火苗一簇接一簇往外冲,“手酸。”

小关儿笑得特温柔:“手酸我给你捏捏。”

手刚一被接触到,风堂觉得不自在,连忙推脱:“不了不了。”

现在对这些套路和暗示,风堂有点过敏。

“怎么回事啊,哥。”小关儿笑不出来了,“圈里都说你以前不这样。”

风堂一听这话,头痛。他站起身来,把烟扔在烟灰缸里摁灭,抹一把脸,不耐道:“我以前哪样?我保守得很。”

他说这话时侧着脸,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睫毛,可比他印象中那些小少年长翘得多。

风堂没出来玩有好一阵,太久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一时间应付不下来。

他长舒一口气,坐回沙发上,心中暗骂这沙发软得他整个人都快陷下去,跟**金窟似的。目光环视过周遭热闹的环境,他鼻尖绕上空气散发的**之味。

他看身边一个个寂寞的人,忽然开始反思自己前几年都玩儿了些什么。

相拥的时候个个真心,牵手的时候个个喊宝贝,走马观花,逍遥至极。到最后,的确是镜花水月,一批一批地换,什么都没捞着。

看风堂边喝酒边发呆,贺情捏过他耳朵,特认真地提醒他:“市区很小,不要乱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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