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结识在校园的情谊(2 / 2)
“浩洋,你真的愿意去矿山工作吗?那可是一个又偏又脏又累的地方?”陈风幽幽地说,这几年矿山的效益都在走下坡路,年青人去哪里能有什么发展前途呢?他一直对沈浩洋去矿山工作表示担忧。
“服从国家分配,哪里需要,我就去哪里。革命分工不分贵贱。”沈浩洋叹道。凭自家孤儿寡母和那一贫如洗的四壁是没有办法挑剔工作的。尽管,老师在上一学期就动员大家去找工作,然而一日三餐都过得紧巴巴的他,别说找工作的路费,就连复印的资料费都付不起,也只能等着国家分配。
“在煤矿里工作,下班是‘相公’,上班是‘雷公’,可没有好日子过哟。”李飞摇头晃脑,做了一个大鬼脸。
“没办法,我不像你们都有一个好爸爸,现在不是流行一句话:好学校不如好专业,好专业不如好父亲。我是一个乡下男孩,繁华的都市生活不一定适合我,在矿山工作也许会更好。”浩洋暗自思量,矿山的工作条件是恶劣点,但那里生活消费低,日常开支少,更有利于积攒钱。
而李飞,他从心底里讨厌矿山工作。毕业实习时,他没在矿区呆上一天,连夜逃回了家。他受不了那个有钱也没地方花的穷山沟,甚至怀疑矿区仅有的几个女孩子的屁股都是黑的。
至于陈风,对矿山更是望而生畏。
他还清楚地记得那次在矿山实习的情形。第一次坐罐笼下井时,耳膜一阵阵胀痛,失重之感让他觉得心好像飞出了身体;在煤炭飞扬而又漆黑的井巷里不知步行了多久,才来到只能侧身走过的工作面。工作面上粗大的钢梁铁柱被岩石压得“吱嘎”作响,岌岌可危;那感觉阴森恐怖,如同下到了九层地狱。在这暗无天日的井下,工人只能借助矿灯缓缓而行。每个人都是满脸黑糊糊的煤尘,透过微弱的灯光只能看到发亮转动的双眼。在下采区时,不知什么原因,一块大石头从上面直冲陈风滚落而来,他当时吓得像只受惊的兔子,只顾抱着脑袋。幸亏沈浩洋急冲过来一把推开了他,使得石头擦身而过,躲过一劫。像这样的突发事件在矿井下是常有的事。
现在想起实习时那一幕幕,陈风还心有余悸。
陈风了解沈浩洋是有理想、积极上进的人。他猜想沈浩洋一定是因为现实的束缚才甘于去矿山工作。
“今年国家试行双向选择,先择业后分配。你不要急于去矿山上班,先到城里去找一找工作,说不定能找到一份更好的工作。至于吃、住的问题,可以在我家解决。万一没有找到工作,再去矿山上班也不迟啊?”陈风给浩洋出了个主意说:“这可是一辈子的事,你可要好好想想。”
“到时再说吧。”沈浩洋不轻易地接受别人的帮助,他认为帮助了自己就麻烦别人,那怕是最好的朋友他也不愿意去麻烦他人。在他心里还是领了陈风的好意。
沈浩洋默片刻后,关心地问陈风:“陈风,你去建行的手续都办好了吗?你爸在yn的工程还顺利吧?”
“那还用说,他去建行的接收涵是同学中来得最早的。他老爸现在上档次了,上次,他老爸收了一麻布袋身份证去深圳炒股,发大财了,当年的‘蓝鸟’早已淘汰了,这回是开的‘奔驰’来接他的”李飞抢先答道,言语之中充满羡慕和惊奇,他对陈爸的情况好像非常了解,如同放鞭炮似数了出来:“他爸现在搞大了,准备去深圳那边做房地产生意了。”
“李飞,你也不错啊,你的局长的老爸帮你实现了警察梦,以后,你可就是超级警长、中国的‘福尔摩斯’了。”陈风脸上露出知足的微笑,他拍了一下李飞的肩膀说。
绕过宿舍区,便到了操场,他们沿着跑道边走边聊。看着白色的跑道线,往日的校园活动历历在目。
“还记得中三时校动会的四百米接力赛吗?我们的合作还得了冠军。”沈浩洋说。
“那次要是我的速度再快一点,说不定能打破校记录呢。”陈风遗憾地说。
“你还好意思说,本来浩洋遥遥领先其它队,可你接棒后速度太慢,让其它队都赶了上来。要不是我神速般地追了上来,别说第一名,我看第三名都没有指望了。”李飞兴奋地说。似乎那场比赛就在今天。顺起踢飞在跟前的石子。
“我说过我水平差,可你们偏要我参加,让我当场丢脸,我还没怪你们呢?”陈风得意地反问。
“我们兄弟三个,一向有难同当,有福同享,怎会撇下你一个呢?这四年来,你可给了我不少帮助。晾在户外忘了收的衣物,是你帮我收了回来;忘记折叠的被褥,是你帮我叠好的,否则我又要给学校捐款(那时生活部每查到一次不叠被子者就得罚一块钱)。第一次跟你学会了用‘润肤霜’和‘洗面奶’;你让我了解了‘咖啡’和‘卡拉OK’;你更让我知道了‘影帝周润发’和‘歌王刘德华’。这份浓浓的兄弟之情我永远都会珍惜的。”沈浩洋充满感激地说,这四年让他变得有城里味,陈风是功不可没,唱歌跳舞那样不是陈风手把手脚教出来的。更重要喜欢金融的陈风买了一大堆金融的书让他们一起学习,并强拉去参加金融自学考试,可这时候沈浩洋对金钱还没那么强的意识,对金融的意识就更差远了。他觉得在企业里干更实在,更有价值,甚至只有实业才能报国的念头,他认为金融太虚了,甚至有点投机倒把,不务正业的感觉,所以最后他还是没有听陈风的劝,选了一个跟金融有点相关企业管理的自考。
“得啦,就你那歌喉,唱得比别人哭还难听,没有那句不跑调的,还夹着浓厚的乡音,婉约的流行歌曲都被你唱成你们那里豪放的山歌了。”陈风想起沈浩洋那怪腔怪调的歌声忍不住地笑道。
“你也知道,我五音不全,哪是唱歌的料啊。再说,我们家乡的人连电视机是啥玩意儿都不知道,谁像你们属于先富起来的那一部分人。我唱歌不行,可我跳舞总算可以吧?”沈浩洋略带一点自豪地争辩道。
“你也太没有音乐细胞了,学跳舞时好长时间都踏不到音乐节奏,要不是我们的悉心调教,哪会有你今天的成就。”李飞自豪地说。他对自己能调教出这么笨拙的徒弟而颇有几分成就感。
月下梢头,整个校园又像往常一样进入了熟睡和沉静之中。沈浩洋躺在床榻上辗转难眠:难舍这美丽的校园,更难舍校园这份深厚的情谊,等到清晨的铃声响起时,又将是一个阳光灿烂的美好日子,可属于自己的美好日子又将是什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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