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醉酒、谁是戏子（1 / 2）

 方仲兮扇弄着手中折扇含笑朝夜媚走来。

夜媚挑眉，一脸鄙夷地看着仲兮扮着儒雅公子。

“我们狗蛋怎么突然变得这么骚包了？”说着，又转头看向青衿，问：“他莫不是又被母狗追着满院跑，故而神经错乱了？”

闻言，青衿噗嗤笑弯了腰，小脸笑得通红。似乎又想起来他曾经被一只母狗追着满院跑之事。笑的更加欢畅，眼角竟有泪花溢出。

突然，感觉到一道锐利的视线在她身上。她捂住笑地合不拢的嘴抬起眸子，便见自家主子正瞪着她，那视线仿若冬日里的冰雹，冷地她心肝一颤一颤的，她瞬间止住了笑。

仲兮这才不再看她，一脸幽怨地看着夜媚。他会被母狗追，还不是眼前这女人一直哭丧着脸，他才想了那损招为博美人一笑。

见仲兮那幽怨的样子青衿小嘴一撇，果然只有夜姐姐制得住他。

“小媚儿，你可别忘了你说的，我雅院雅妓的位置可一直等着你呢。”仲兮收起折扇道，一脸得意，似乎找到了什么方法煞煞她这副嘴脸，。

“自然不会忘。不过琴瑟阁半成的入账归我你想好了？”

她本不打算收什么银子的，但见他这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实在想磨磨他的锐气。

“好！”

他答应的爽快，只是那表情却不怎么好看。毕竟是足足半成收入啊，去掉那半成，他还要给这里的怜人佳人们发银子，还有朝廷纳税等一切费用得从那一半里扣。他最后入袋的能有多少。

但这给半成银子也是当年他嘴贱说出来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他又怎么敢不答应。好在，他也不止琴瑟阁这一家营生，否则迟早得饿死。

他那样子，似乎若他知晓她只因他当时那小人得志的嘴脸才要了他半成银子，他估计肠子都要悔青了。

“得了，瞧你那样子，忒小气了。你这儿可有什么隔音好的厢房，我有事与你商谈。”她也瞥了眼他，旋即认真道。

“青衿，你去和夭夭说雅院明个儿开院！”

说罢他便带着夜媚去了宜家居。

推开房门，他与夜媚一同在圆桌上坐下。

“说罢，什么事？这儿周遭都有暗卫守着，隔音也极好。”

他替她斟了一杯酒，缓缓道。

“听宫中归荑说太厉皇时日无多。如今四王鼎力，太子未定，四王皆有对皇位的野心。齐王有左相助力，且与莫大将军交往甚密。允王有国舅相助，国舅又是四大世家之首的莫家家主。而越王则有右相相佐，且贤名在外。炽王则手握十万精兵。你觉得这四人，哪个夺位的几率最大？”

说罢，她接过酒盏，轻抿一口。抬眸看着他。

只见他眉紧皱。握着酒壶的力不自觉加重，指尖泛白。

“你当真要搅入朝廷？”他语气森冷，似是压抑着什么。

她微微颔首，对上他如墨的眸子，眼中是难以撼动的坚定。

空气仿若凝滞，只听她轻笑一声，道：

“你不也早搅进去了么，不还活的好好儿的？”

闻言，他霎时苦涩一笑。

“你若一定要搅进去，我定然会助你。只是，你切记不可轻信任何人。这宫中的人，没几个是真心的。”

“嗯。”夜媚淡淡地应着。

轻信？她如今连自己都不敢信了，还会轻信谁？

“这四王的消息你打探地如此详尽，恐怕谁最有可能登上皇位，你比我还清楚吧？”

说罢，他慵懒地靠在椅背上。

她笑。是啊，这四王看起来鼎立，但真正有能力争夺皇位的却只有一人，而且，太厉皇早已暗中拟好诏书。只是那诏书的存在知晓的不过五人。

只要那诏书未下，她便能搅了这局。并非她狂妄，只是，若这局搅不了，她……还有她所要护的人，都命不久矣。所以，她必须搅了这局！

“我明日要住进越王府，青楼雅妓在越王府客居，你说……这琴瑟阁还有多少人会来？”她笑问。

“你要助越王？”他挑眉，语气间尽是不可置信。

“你觉得呢？”她笑意不减，反问。

“我可猜不透，不过我可告诉你，越王可不像外面说的那么简单。”

他笑着，只是不答眼底。

越王！呵……

她点点头，不再说什么，越王也好，齐王也好，不过是她的踏脚石。不简单？呵……再不简单又能复杂到哪里去？

“你要以什么身份做这雅妓，别告诉我你要用夜媚的身份。”

“当然不……你说……左相下堂妻这身份如何？”

她说着，云淡风轻。

是啊，她心底的酸涩绝对不能显露分毫。下堂妻……已经是下堂妻了呢。

“随你。”

说罢，他似是没了兴致，缓缓起身，出了宜家居。

她仍旧坐着，见他走远，她这才执起酒盏，又斟了一杯。

一饮而尽！

香已燃尽，而她仍旧饮着。一杯又一杯……或许此时于她之悲莫过于，酒入愁肠，却不能淌下相思泪。

终于，她搁下酒盏，双眸紧闭，贝齿紧紧咬着下唇。小脸因饮酒过多晕开霞云。

门外，仲兮透过门缝看着他，眼底是化不开的痛色。

他其实从未离开，只是看不惯她那般压抑着自己，才假装离开。

她是有多痛，才能不知晓门外有人，明明她是那么警惕。

他透过这门缝见她一杯一杯地借酒浇愁，却不能光明正大地抢过她的酒盏，将她搂在怀里，对她说“一切有我。”

他只能看着，陪着她痛，却不能让她知道。

因为她从不曾在他面前卸下伪装，因为她不曾记起他。

他知道她爱了萧封十九年。可他又如何不是爱了他十八年。加上今年，正好十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