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不速之客（2 / 2）

“和旧的那一位还差得远呢。”

艾丽卡仰望着那群蝴蝶消散不见，喃喃自语。

“闲话不多说，你找我有什么事？”

巴托拉打了个响指，他们身处的场景转换到了魔女们曾经交锋的吸烟室。端坐在在主位上，他严肃地问道。

艾丽卡没有说话，而是抛给他一封信。

“这是……？”

信纸的纯白表皮上没有任何印记。巴托拉拆开信封，取出了一份黑金色的邀请函。

“‘谨以观剧魔女的身份，邀请右代宫战人卿与古户绘梨花卿前来图书之都共进下午茶。

——菲泽莉努·阿乌古斯都斯·阿乌罗拉’...竟然是那一位的邀请？”

巴托拉不禁哑然。

那位超脱了彼岸的大魔女，竟然会向自己发送邀请函？

当初不就是她将“盖子”合上的吗？为何她现在又要拾起自己和艾丽卡这两枚蒙灰已久的棋子？

他站起身，在房间里踱步。

侦探就这样懒洋洋地躺在座椅的靠背上，像是一出表演般看着他略显焦躁的姿态。若是在嘴角给她加上一只死木的烟斗，很容易就会让人联想到十九世纪的某个英国瘾君子*。

女性版的。

“你——”

“这封信是我从吾主手上拿到的。虽然吾主说得语焉不详，但可以确定是来自‘更高层面’的那一位。真实性毋庸置疑。这就是你想问的对吧？如何，凭借你的神态就能做出来的，艾丽卡的推理——”

“呵...比起在这炫耀你无用的推理技能，不如费点心思找个男朋友如何？哦对，像你性格这么恶劣的女人找不到也是正常的。”

“你这混蛋——”

没搭理被戳到痛处跳起来的少女，巴托拉低头沉思起来。

现在要关注的是，那一位发出邀请的原因。

没有线索。

就像国际象棋的对弈一般，若是自身不先走出第一步，就不可能搞清楚对手的思路。

“贝伦卡对此有什么看法？”

良久，巴托拉抬起头来问道。

“吾主对这件事也是心存疑虑...但却并没有亲自去找阿乌罗拉卿询问的意思。作为代替，她给了我这个。”

她摊开细嫩的手掌，一个祖母绿色的漩涡在掌心上面缓缓移动。

“那是什么...传送门对吧？传送到图书之都的？”巴托拉挠挠头，仔细打量着漩涡的图案。“她把它给了你，也就是说她赞同这次会面了吗...既然如此，我们就直接过去吧。”

“good。我也是这么想的。事不宜迟，走吧。”

没等巴托拉反应过来，她就已经牵上了他的手。瞬间，两人身边的空间被扭曲，重定向到未知的坐标。

望着被扭曲成色彩斑斓的“墙壁”，巴托拉能清楚地感受到GM的权限正在被剥夺。这是因为他已经“离开”了六轩岛这个棋盘的缘故。现在的他宛如无根之萍，无源之水，无法再行使领主的权力。

...“侦探权限”和魔女身份应该也是如此。

他侧过头，望向【真实的魔女】。

但她已经消失了。残留着的，是名为“古户绘梨花”的，普通的十七岁少女。

而他也不是代表右代宫的领主，而是右代宫留弗夫的长子，右代宫家序列第八的右代宫战人。

“嘛...突然间有种放下重负的感觉呢。”

他深深突出一口浊气，对着绘梨花笑道。

“那一定是你的错觉。像你这种身负女难之相的渣男，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承担任何责任吧。”

“............”

任何时候和她说话就像是把自己的脸送上去抽一样。有了这个认识，战人便再次安静了下来。

此时，宛如火车到站时的汽笛轰鸣一般，空间在一阵巨响之后重新稳定了下来。迷雾飘散，映在两人瞳孔中的——

是贤者的圣地，知识的根源，旅者之海的灯塔，0与1的交集点——

图书之都。

象征着智慧集合的书架群似高楼般拔地而起，排列整齐，如同无数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亦或是某种巨型机械的矩阵。站在此处，战人觉得自己像是渺小未开化的猴子，而眼前的书山便是开启灵长类动物心智的黑色方碑。*

“不论看过几次，都觉得很震撼呢。”

“对于自身永远无法企及的智慧保持敬畏，是理所应当的行为。”

这次，没有拉姆达或者贝伦的随从引导，两人只好笔直向前走，希望能找到路标。

两旁书柜阴影在昏暗的烛火下跳动，扰人心烦。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战人能够听见什么物品碰撞产生的响声。

“感觉......气氛完全变了啊。”

“确实。”绘梨花难得地赞同了他的观点。“感觉有些魑魅魍魉在暗中耸动。”

一声轻咳从身后传来，两人霎时一惊。同时回头，却没有发现任何东西。但回过头来，一扇青铜的大门不知何时屹立在他们身前。

“不、不可饶恕！何人在此装神弄鬼！？”

被突然一吓，平时淡定的绘梨花脸上泛起了红晕。意外看到她这一面，战人耸耸肩，把她护在了身后。

“反正肯定是那位的恶作剧什么的吧...真是的，好好的图书馆被搞成恐怖片拍摄现场一样。”

身上流淌着金藏浓郁‘黑血’的他，对于这类事情完全抱着无所谓的心情。受到他镇定的影响，绘梨花定了定心神，也冷静了下来。

“还是小心为妙。一人一边，把门打开吧。”

绘梨花点点头，两人合力将沉重的青铜门推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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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亮。

突然被门后面亮得过头的炽光灯照到，适应了昏暗环境的战人短暂失明了几秒。他眯起眼睛，试图尽快恢复视力。

然后、他、看到了。

眼前的场景让他目瞪口呆，甚至失去了言语的表达能力。

“这种事情...这种事情怎么会发生噢噢噢噢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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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自【2001太空漫游】的黑色方碑。

*戴猎人帽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