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要求 脸是个好东西(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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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张明验毒这做法实在儿戏,又太随意了。

娴妃想了想又忍不住问道:“皇上,张明这是何故?”

皇帝正因为皇后和苏叶都怀孕了高兴着,也不介意娴妃这点刨根问底的意思,示意张明上前解释,后者行礼后道:“这药水是验毒的,若是长时间中毒,即便平日不会表现出来,身液会一点点渗透下去,床榻的木板就会隐约显露出不同的颜色来。”

张明看着娴妃半信半疑的样子又解释道:“这是慎刑司几十年来用的验毒药水,绝不会出错。”

娴妃继续问道:“不是长期中毒,那就只能是最近的了。会不会是仪嫔喝的汤药和吃食相克,这才不留神中毒了?”

她并没有只相信彩霞的片面之词,彩云之外其他伺候的人都分开来问过。

仪嫔临死前最后的一刻钟内确实浑身抽搐,脸色发白透着紫,相当吓人。

按照御医的判断,应该就是她毒发了。

不是长年累月的慢性毒药,还能这样毒发严重,绝不可能只是食物相克那么简单。

那就只能是彩霞对仪嫔下毒了,毕竟仪嫔病怏怏的,就只能贴身宫女来伺候吃喝拉撒,根本防备不了。

估计仪嫔到死都猜不到下毒的竟然会是身边的宫女,又是她的心腹宫女来着。

看皇帝的意思,彩霞进慎刑司后不管有没问清楚,最后她都不可能活着出来了。

娴妃觉得此举有所不妥,这不是毁尸灭迹了吗?

仪嫔死了,如今彩霞也死了,这事没了证人,只能不了了之?

皇帝平日偏心苏叶那边已经有些厉害了,如今苏叶怀孕后他还爱屋及乌,连内务府总管的翁果图都护着了?

要是被前朝大臣知道皇帝偏袒苏叶和翁果图,把人命关天的事敷衍结案,会不会因此上折子怀疑皇帝徇私枉法?

思及此,娴妃忍不住提醒道:“皇上,是不是该派人去内务府查探一番,看看是不是真有人动手了?”

御药房在康熙年间从太医院挪到内务府底下管辖,要真是底下人私下动手,内务府真是防不胜防。

皇帝不悦地扫了她一眼:“怎么,你觉得朕的判断不对?”

娴妃哪敢说不对,就是怕有人借着翁果图的手想陷害他,说不定内务府中间出了什么问题。

她还想开口,被皇帝打断道:“此事朕已有定夺,娴妃无需多言。”

他摆摆手,众嫔妃行礼后便一一离开了。

等人都走了,皇帝又派李玉亲自送苏叶回承乾宫,这才忍不住对皇后抱怨道:“娴妃怎么反复问此事,可是对哲妃有什么不满吗?觉得朕偏袒哲妃,都要不辨是非曲直了?”

两人关系不算好,几乎没什么来往,却也不至于深仇大恨吧?

再就是彩霞这事听着复杂,其实就是她在变着法子攀咬苏叶和翁果图,拼命想把两人拖下水。

皇帝又不傻,哪里会让彩霞如愿?

就跟苏叶想的那样,翁果图好不容易换了个有前途的高薪工作,不兢兢业业好好工作,却和皇帝的女人过不去,甚至要毒杀对方,是自己不想活了,所以要带着妻女和九族一起去地府,脑子抽了吗?

皇后难得给娴妃说两句好话,解释道:“娴妃就是这个性子,对事不对人。该是惊讶张明突然来得那一手太随意,也害怕内务府里是不是有谁想借刀杀人,要对付哲妃和内务府总管。”

皇帝听后脸色才和缓了一点,知道娴妃不是故意针对苏叶就好了。

“哲妃怀孕,她人迷糊,皇后帮忙多看着点,回头看库房有什么温补的药材,捡一点让御医看看,什么适合就送过去承乾宫。”

“原本想着皇后一个人主持后宫有些累了,娴妃应该能帮上点忙。但是看她今儿刨根问底的架势,指不定没给皇后帮忙,反而叫你更忙了。”

皇帝想到娇滴滴的高贵妃,她更不合适干这个:“贵妃捡点轻松的让她过过瘾就算了,愉贵人看着稳重,不太重要的琐事就让她帮把手。嘉贵人也可以,让她忙一点就没心思闹出什么烦心事来了。”

皇后笑着应了,皇帝就起身去了御书房。

等皇帝一走,皇后便吩咐云言亲自去库房看看有什么适合的药材,先送去给张御医看看,合适的才送去承乾殿。

云言不由有些咂舌道:“娘娘,哲妃这才刚怀上,皇上就已经如此紧张了?”

而且仪嫔的事,皇帝眼看着是不打算审了,翁果图算是沾了苏叶怀孕的光被轻轻放下,不再继续查下去了?

再说十月怀胎,后头还有小一年呢,皇帝这么早开始紧张苏叶,后头还得了?

比起皇后,皇帝怎么看着对苏叶更在意一点,还让皇后多照顾苏叶的样子?

皇后却是明白的,皇帝是对她放心得很,只怕自己累过头了。

但是对苏叶,皇帝的印象还停留在她迷糊的样子,索性后宫里皇后最为稳重,有皇后盯着,苏叶不至于把自己又弄得跟之前一样狼狈。

皇后笑笑道:“先帝去年八月突然驾崩,皇上刚登基才几个月,过年就出了宫宴上永瑛险些出意外的事,过完年才两个月不到仪嫔又突然亡故,更希望宫里能有大喜事。”

忙碌半年多,除了一堆变故就没别的,皇帝最盼着有喜事的时候,皇后和苏叶就在这会儿怀孕了,可不就巧了,他能不高兴吗?

皇后觉得苏叶的运气确实很不错,在最适合的时候怀孕了。

要是皇帝登基前怀孕,尤其是先帝驾崩那时候,想必苏叶就算生的是个阿哥,皇帝也没那么高兴。

如果在她重新受宠之前,那就更容易被皇帝忽视掉了。

现在苏叶进宫封妃,又得皇帝放在心上,日子过得比以前要好,这个孩子不管是阿哥还是格格也能得到皇帝的重视。

如果她一个人在皇帝登基后第一个怀孕还颇为扎眼,如今却是跟皇后一起怀孕。

众人的目光自然更多被分到皇后身上,对苏叶只会说一句运气不错。

加上翁果图牵扯到仪嫔毒死的事,苏叶这时候怀孕就真的运气太好了。

早一点晚一点可能都不如现在叫皇帝来得高兴,皇帝摆明因为心情不错所以对此事不是很计较了。

皇后也有些奇怪,怎么苏叶和高贵妃同时进府。

算上大阿哥和去世的小格格,苏叶这是第三胎了,高贵妃的肚皮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就连皇后到皇帝身边只有高贵妃一半的时间也怀上第三回了,实在叫她有些疑惑。

不过有些女子就是要年纪大一些才好怀孕,皇后只想想就丢开了。

既然开了库房,自然不会只给苏叶送药材,连带布匹也送了不少。

苏叶摸着送来的布匹,一匹比一匹柔软舒服,秋夕一看就明白这是皇后给苏叶以后的孩子做的衣裳。

这种布料最是难得,冬暖夏凉,又没有任何暗纹,不会刮伤孩子娇嫩的皮肤。

苏叶看着这一大箱的布料,也觉得皇后大手笔。

后来想想孩子长得快,小时候的衣服要做很多,尤其皇家这种的,总不可能让孩子只有几身换着穿。

即便很快不能穿了,孩子还是一次会做很多件。

光看大阿哥裁衣,每个季度都要做一次,一次做个四五件都算少了。

要是夏天的话,一口气做十件八件也好替换。

苏叶还以为多了,毕竟孩子长得快,一两个月可能就穿短一截了。谁想到秋夕还道有点少,让绣娘多做一些,她就默默闭嘴了。

如今这一大箱的布料很可能就是给刚出生的孩子穿的,等孩子出生确定了是男是女,送来的布料只会更多,然后做更多的衣服。

苏叶渐渐熟悉这样的奢侈,也不会再惊讶,果然从俭入奢易,就有绣娘过来询问要做什么样式的。

孩子的衣服样式不多,只要舒服就好。

只是在皇家,子嗣穿得舒服之余也不能寒酸,布料要好的,女红也要极好,针线细密没有一点凸起的痕迹才行。

这就很费功夫,绣娘们得用小半年的功夫才可能做好孩子出生当月的衣服。

所以她们早早就赶来了,尤其这还是皇帝登基后才有的孩子,绣娘们询问的时候满脸笑容,仿佛与有荣焉,以后也有炫耀的谈资了!

最让苏叶惊喜的是,晚饭前大阿哥还过来了,是皇帝亲口允的。

得了喜事,皇帝高兴,自然就给大阿哥说了。

大阿哥愣了一下,很快也笑了,还想来看看苏叶,皇帝随口就答应了。

于是下学后,大阿哥就溜溜达达过来承乾殿探望苏叶,进来小小身板还像模像样行礼,苏叶一把将他搂在怀里,习惯性地摸摸他的手和额头,不凉才放心了。

“穿得还暖和吧,外面不冷?”

大阿哥小脸红扑扑笑了:“儿子不冷,额娘小心点儿。”

他退后一步,脸色好奇地盯着苏叶还平坦的肚子:“额娘,是弟弟还是妹妹?”

大阿哥想到很久之前,富察格格的肚子微凸,温柔笑着告诉他可能要有弟弟妹妹了。

他恍惚了一下,又想到妹妹去了,额娘悲痛欲绝的神色,眼神黯然,根本看不见自己,小手忍不住紧紧抓住了苏叶的手腕。

苏叶安抚地拍了拍他的小手道:“还不知道,要等秋天才清楚了。不管是弟弟还是妹妹,你都是哥哥,也是额娘最喜欢的永璜。”

她低头亲了亲大阿哥的额头,来了个响亮的么么。

大阿哥刷一下小脸通红,结结巴巴道:“额娘,男女授受不亲!”

苏叶哈哈大笑,伸手捏了捏他的小脸,手感柔嫩相当不错:“你还没七岁,七岁之后男女才不同席。”

她又重新搂着大阿哥,见他僵着小身板不敢动,似乎担心磕着自己,只觉得这孩子太贴心又过分敏感了一点。

苏叶只好细细问了他最近的情况,吃的如何,睡的怎样,跟另外两个小阿哥相处还好么,上课能跟上,学武会累吗,还有就是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了?

大阿哥很有耐心,苏叶一个个问,他就一个个回答,小身板就渐渐放松下来,说到最后还道:“额娘做的榫卯玩具特别好,格朗很喜欢,说家里的弟弟都爱玩这个。”

苏叶听得有点迷茫,格朗是谁啊?

秋夕在旁边适时提醒道:“这是大阿哥的伴读,这两天皇上钦点后进宫来的。”

苏叶才恍然想起这件事,皇帝还跟自己提过一句,只是她半个月前感冒有点晕,左耳进右耳出居然没能记住那个伴读的名字。

大阿哥有的,二阿哥自然也有。

二阿哥的伴读是富察家的小辈叫兰英,格朗和这个兰英都比两位阿哥大一点,今年有六岁了。

皇帝考虑到太小的孩子需要哄,还不如点两个年纪大一些,又性子比较稳重的。

既然两个小阿哥有,永瑛也不能例外。

他过年的时候吓坏了,后来回去喉头难受得说不出话来,喝水吃饭都少了很多,吓得五福晋亲自把永瑛带在身边照顾,吃饭喝水都小心翼翼地喂过去。

永瑛过了半个月饭来张口的日子,也有点受不住了。五福晋紧张得每天都盯着自己,而且又没小伙伴一起玩,他恨不得立刻能进宫上学。

而且他感觉自己早就好了,五皇子请御医过府再三把脉又查看过永瑛的喉咙确实彻底痊愈了。

五福晋有些担心,最后还是在五皇子的劝说下把永瑛重新送进宫上课,另外还跟皇上请旨要个性子稳重又脾气好的伴读。

这可把皇帝难住了,挑来挑去,最后选了老镇国公的孙子石林。

老镇国公乐呵呵的性子,亲自带在身边的孙子石林也是个心广体胖的。

白乎乎的小身板,脸蛋圆乎乎的,笑起来有个小酒窝,脾气看着就好。

不是皇帝不想从五福晋那边的亲戚里挑个孩子,而是人家实在不愿意啊,一听提起是永瑛的伴读,谁都不乐意,还有孩子吓哭了。

不得已,皇帝只好从别处挑。

老镇国公的儿子去世得早,膝下只有这么个独子,儿媳妇没几年也撒手人寰病去了,所以一直自个抚养孙子。

他年纪大了,害怕自己撒手一去,孙子也没个保障。

如今听说五皇子的嫡长子要挑伴读,他就立刻拄着拐杖进宫去见皇帝了,给孙子要了这么个好差事。

跟永瑛交好,还能跟皇帝的两个小阿哥熟悉,石林以后就算不能混得特别好,起码也不会差,叫老镇国公也能放心下来。

皇帝看出镇国公的想法,却也是人之常情。

加上老镇国公年轻时候也是带兵的一把好手,因为伤痛早早辞官回家,素来是个安分守己的。

儿子和儿媳早早去世叫老镇国公更是深居简出,只精心抚养着孙儿。

他难得有这么一个要求,皇帝见过石林后也没拒绝,就怕石林会不会被永瑛给欺负哭了,还让大阿哥盯着一点儿。

原本就三个小阿哥,突然多了三个伴读,六个小孩子一起上课就有趣多了。

学武也热闹了不少,就是下课后,大阿哥也热情邀请伴读们一起加入游戏当中。

格朗是富察夫人的娘家侄子,玩具一出来,苏叶就派人把玩具送去了富察家,好叫亲朋戚友也能分一分,他就拿到好几个玩具,别提多喜欢了。

于是大阿哥要找伴读的消息一出,格朗就比谁都要积极。

兰英作为皇后娘家,正经富察家大族,当然玩具第一时间出来他就收到了,如今玩起来是得心应手。

只有石林有些茫然,因为老镇国公不爱出去,家里不算富裕,就留下几个忠心的下仆,也很少出外,自然不知道京城最近出的新鲜玩意儿。

永瑛自己玩得不亦乐乎,哪里顾得上石林,还是大阿哥看不过眼,过去手把手教石林。

石林不傻,看几下就会了,跟着大阿哥玩了一会,感觉意犹未尽。

然后他又看着几个小阿哥开始玩木塔,你一下我一下的,实在太有趣了!

石林进宫一趟,感觉自己都长见识了,回去兴冲冲跟老镇国公提起这些,小脸上满是笑容。

老镇国公许久不见孙子这么高兴了,越发觉得自己进宫跟皇帝请求是最明智的决定:“是爷爷忽略了,该给你买些小孩儿都喜欢的新鲜玩意儿。”

石林摇头道:“不用,我在宫里就能玩,大阿哥还送了我几个,回头说让小太监另外多做点送来。”

镇国公确实没多少近一点的亲戚了,但是有左邻右里啊,那边肯定有小孩子。

而且能住在镇国公附近的当然也不会是普通人,石林琢磨着府上只有爷孙两人,邻居们其实对他们挺友好的,有什么事一叫就立刻过来帮忙。

去年有一晚镇国公的马厩突然起火,还是因为老仆把烛灯放在角落给忘了,回去就睡下。

然后烛灯被大风刮倒,烧着了地上的干草。

还是邻居值夜的小厮发现,拼命来敲门,邻居还让十几个家丁过来帮忙灭火,不然就镇国公府上那么几个人,怕是要折腾好久,半边房子都可以给烧掉了。

如今只烧掉了马厩,马匹都没烧死,算是不幸之中的大幸。

镇国公当时亲自去邻居家表示感谢,石林如今想起邻居家有个比自己小一点的孩子,也该喜欢这些。

就是不知道人家是不是已经有了,不过大阿哥表示京城那些玩具都是他额娘哲妃想出来的,宫里做出来的玩具也要更精致一些。

大阿哥果然守信,问过苏叶之后就找小欢子多做了几个玩具送给石林。

永瑛看了一眼发现自己都有就没在意,石林欢欢喜喜收下,对大阿哥十分感谢:“有这些玩具当礼物,就能送给邻居感谢他们了。”

大阿哥煞有其事地点头:“他们帮了你,你送东西是应该的。”

要是太贵重的,邻居估计不敢收,然而只是玩具,重的是心意,那就不一样了。

石林后来出宫后就立刻敲开邻居的门,把玩具送给了邻居家的孙子。

果然邻居家的孙子十分喜欢,拿在手里爱不释手。

邻居的当家听着石林还带着一点奶音,已经像模像样对他们表示感谢,便摸着胡子心里颇为烫贴,又觉得不愧是老镇国公家的孩子,心底实诚。

皇帝也听说了此事,还把大阿哥叫去御书房单独问了问:“你可知道老镇国公家的邻居是谁?”

大阿哥小脸迷茫,他长久住在宫里,因为年纪太小根本就没出宫过,哪里知道老镇国公的邻居是谁?

就是石林其实也不大清楚,就觉得邻居帮忙了,想要感谢,一直琢磨要送什么礼物,手头却没太多钱而发愁,大阿哥就给了他这个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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