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生病 病中惊坐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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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去到景仁宫,见着明艳动人的高贵妃露出一点笑容来:“朕刚在路上遇到哲妃,她说是被你请过来说了一会话?”

高贵妃没想到两人遇上了,便点头道:“是啊,哲妃那晚一个健步冲过去抱起五皇子的小阿哥拼命颠,把臣妾吓得够呛,忍不住唠叨她几句。谁知道哲妃只知道笑,看着就傻乎乎的,感觉唠叨完她嘴上应着,下次还敢!”

皇帝听得好笑道:“她就一直是这个性子,你不是也知道的?朕就是惊讶,你们的关系还跟以前一样好。”

这话叫高贵妃听得一怔:“臣妾的身份变了,原本也有些担心跟哲妃会疏远,只是她的态度由始至终没什么变化,还是那个傻乎乎的样子,臣妾自然就没那么多顾忌了。”

她又轻轻叹气:“如今臣妾在后宫能有个能说话的人也挺不错的,就是哲妃这性子总做傻事,傻乎乎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要闯大祸了。”

皇帝搂着高贵妃道:“放心吧,她是傻人有傻福,这次不就是了?既救下了永瑛,又没叫宫宴出大乱子。”

高贵妃轻轻点头,两人就没再提哲妃,皇帝提起了高斌:“河道治理得差不多,你阿玛最近该回京城来了。”

“真的吗?多谢皇上。”高贵妃轻轻挣脱后矮身对他行礼,又被皇帝搂了回去。

“跟朕谢什么?该说你阿玛差事办得不错,总归河道治理多年,难得有了起色。”

皇帝这话叫高贵妃满脸欢喜,她明白高斌回来,两父女也未必能见面,只觉得自家额娘终于不必跟高斌两地相隔老远,只能用信笺来解相思之苦的。

而且皇帝还夸了高斌,高贵妃如何能不欢喜?

皇帝低头看着笑吟吟的高贵妃,他都明着夸了高斌,要是高贵妃顺着台阶上来让自己叫高斌顺势调回京城当京官,又或是再升一级,他兴许也会考虑一二。

如今她就只顾着高兴高斌要回京,似乎压根就想不起此事来。

不过高贵妃要真开口了,皇帝却也可能觉得贵妃跟以前不一样,到宫里之后身份变了,心思也跟着变了。

皇帝在高贵妃这里留了三晚,然后去了娴妃的翊坤宫留了三晚,但是最后一晚却去了侧殿的愉贵人那边。

愉贵人去翊坤宫后就一直乖巧呆在侧殿,没跳出来打扰喜静的娴妃。

还是娴妃第三天突然来了换洗,临时告知皇帝,御驾已经在翊坤宫没多远,皇帝索性抬脚去了侧殿找愉贵人,懒得换宫殿了。

娴妃难免有些气闷,这换洗早不来迟不来,偏偏这时候突然来了,就便宜了愉贵人。

她一个月能见皇帝的,大多也就只有这三天,少一天都觉得肉痛!

之前在王府的时候,愉贵人确实主动跟她交好,又递消息去那拉氏家里,才就自己如今能重新得到皇帝的一点宠爱。

然而娴妃在王府的时候就已经把人情还回去了,在曾经的四皇子面前稍微提起过当时的珂格格。

等到了宫里,皇帝看觉得两人在王府的时候关系还不错,就索性都放在一个宫殿里面。

每次看着愉贵人那张娇艳欲滴,比自己年轻又媚人的容貌,娴妃就十分不得劲。

娴妃如今邀宠只算平平,皇帝来她这里的次数并不算很多,比起苏叶真是差远了。

她在王府的时候还是侧福晋,那会儿苏叶还是个格格,如今两人却同是四妃之一,足见皇帝对苏叶的偏爱。

虽说都是妃位,娴妃见到皇帝的次数远远比不上苏叶,心里已经够郁闷了,如今还被愉贵人这么把皇帝带过去,硬生生又留了三天,比自己还多,娴妃就更难受。

加上这次换洗来得突然,娴妃心里不高兴,吃不下睡不好,比平日就要疼多了,几天后根本起不来。

正巧那天就是初一,她怎么也得起来去长春宫给皇后请安,下榻的时候险些眼前一黑晕过去,小腹坠坠地疼,娴妃脸色惨白,吓得红蕊赶紧扶住她。

“娘娘,要不奴婢去跟皇后娘娘说一声,这次请安就不去了吧?”

娴妃却摇头:“今天的请安无论如何我都要过去的,红莲过来帮我梳头,红蕊给我上妆,脂粉多用一些。”

她看着镜子里的人面色惨白惨白的,额头还满是细碎的冷汗,又吩咐道:“让人去大厨房要姜汤,姜丝放多一些,里面多搁一勺红糖,滤了之后再送过来,越快越好。”

姜汤很快就送来了,娴妃捏着鼻子一口灌下,险些没吐出来。

这味道实在没多好,又甜腻又辣的,但是一碗下去后没多久小腹就暖融融的,疼痛都比之前感觉要轻一点了。

红蕊给娴妃擦了不少脂粉,叫她惨白的脸色总归有了血色。

娴妃又上了鲜艳的口脂,整个人看着精神多了,才被红蕊扶着起身。

四妃在后宫是有软轿的,娴妃不喜欢太显眼从来就没用过,今天却不能不用了,不然就她这样走过去是不可能的,半路很可能就晕过去了。

她是去请安的,又不是给皇后添堵的,晕在半路算什么?

娴妃坐着软轿去长春宫,才到宫门,就有人轻声告知了富察皇后。

富察皇后还有些诧异,毕竟娴妃从来都不是如此张扬的人,想必是身子不适了。

之前娴妃侍寝的时候突然告假,想来换洗还没彻底好,兴许还有别的。

富察皇后也能明白娴妃的顾虑,皇帝去愉贵人那边三天,她就不来请安,这是对皇帝不满了吗?

被皇帝知道,娴妃就真的很无辜。

所以今天她就算身子不适得快晕了,也得撑着赶过来。

富察皇后还真怕娴妃撑不住,请安一半就给晕过去了,好在她还自备了药油。

苏叶进来的时候,嘉贵人正坐在墩子上跟相邻的娴妃答话两句,却见娴妃盯着自己的手指看压根没回应,顿时面色有些尴尬。

幸好苏叶进来了,嘉贵人便装作不在意转向她行礼,缓解了尴尬:“哲妃娘娘来了。”

苏叶对嘉贵人点点头应了一句,就坐在娴妃对面。

她察觉出娴妃比平日更沉默,甚至连眼神都没交流了,一直低着头仿佛要在手指上看出花来。

再仔细一看,娴妃竟然用力握住左手,指甲都刺入掌心了吧?

苏叶吓了一跳,见娴妃的目光有些恍惚,她这是用力保持清醒吗?

富察皇后都不敢留人太久,出来只跟众人寒暄两句就让大家都散了。

嘉贵人看出不对劲来了,见娴妃坐着软轿走的更是如此,站在苏叶身边小声问道:“娴妃娘娘转性了?竟会坐软轿?”

苏叶是看出娴妃该是身子不适,今天的请安却不能不来。

她转头想到小洛子打听来的消息,知道娴妃伺候皇帝第三天的时候突然来了那个不能伺候,皇帝又懒得临时换别的宫殿,就去了愉贵人那边,还呆了三天。

正巧昨天就是第三天,娴妃今天要不来皇后这边请安,在皇帝看来很可能是对他不满了。

就算皇帝未必这么想,娴妃也不敢赌啊!

苏叶还挺同情娴妃的,皇帝喜欢的时候就能无微不至,不喜欢一个人就真的完全不放在心上。

她瞥了眼愉贵人正跟在娴妃的软轿后面一起回去翊坤宫,低着头规规矩矩的样子,实在乖巧又安静,跟愉贵人艳丽的容貌似乎截然不同。

但是连嘉贵人都没能留住皇帝三晚,愉贵人却做到了,显然也不会真像表面上看着那么安静沉默的样子。

等回去后,秋夕还私下提醒苏叶道:“主子的换洗这个月又没来了。”

苏叶都习惯富察格格这个身体那个大姨妈爱来不来的样子,挥手道:“没事,过几天可能就来了。上个月不就来了,你也不必担心我是怀上了。”

她是压根不觉得,也没放在心上,毕竟之前都来好几回跟狼来了一样,自己都听麻木了,正巧当天夜里下了一场大雪,外面白雪皑皑。

苏叶忍不住穿得圆滚滚的,戴着秋夕新做的手套就出去堆雪人玩儿了。

她不敢在前殿玩,免得谁经过都能看见,自己还是要面子的,只能偷偷在后院的角落堆了一个雪人。

苏叶吭哧吭哧滚着大球上堆个小球,再戳上树枝做手,跟大厨房要来的胡萝卜做长鼻子,再戳上两个石头做眼睛,雪人看着还挺有意思的。

她一个南方出生的人,见着大雪别提多兴奋,不堆个雪人感觉像是白过了一个冬天,浪费了满地的雪。

可惜苏叶玩的时候是痛快了,玩完之后就乐极生悲,虽然穿得多还是冻着了,下午就开始不停打喷嚏。

秋夕急得不行:“娘娘,奴婢这就去请女医过来看看?”

请御医有记录,容易闹得人尽皆知,但是去太医院私下请女医过来看看就要容易得多。

比起男御医,还是女医更受后宫嫔妃喜欢,毕竟不用隔着老远来把脉,总归没有男女大防。

而且不是特别严重的病,只让女医看看,要是不行再劳动到御医比较好。

苏叶想着自己喝点热水捂着被子一会儿出汗了就好,谁知道睡了一个时辰起来喉咙沙哑,恐怕是真冻出感冒来,这才有点害怕。

毕竟古代要患了严重的伤寒,那可是不治之症啊!

秋夕吓得赶紧就去太医院请女医,谁想到扑了个空,回来无奈道:“娴妃娘娘身子不适,把女医都请过去了。”

娴妃就是大姨妈肚子疼,让男御医来看就更尴尬了,自然请的都是女医。

她估计疼得太厉害了,担心一个女医看不好,还叫了好几个过去。

秋夕无奈,回来禀报后见苏叶的脸色比之前更难看,又去跑了一趟请了御医过来。

请的是一个姓焦的老御医,进来行礼后才刚要把脉,就见皇帝来了。

殿内跪了一地,苏叶捂着嘴咳嗽两声想起来,被皇帝压住肩膀让她重新躺下,皱眉道:“这才几天不见,你怎的就把自己弄病了?怎么回事?”

苏叶隐约闻到皇帝身上的味道,不由又咳嗽了两声。

这味道很熟悉,像是暖香,仿佛在谁身上闻到过……

她脑中忽然灵光一闪,这是嘉贵人最喜欢用的熏香啊!

苏叶好几次在嘉贵人身上闻到过,所以印象深刻,下意识就记住,刚才闻到就立刻发觉了!

所以皇帝是直接从嘉贵人的永寿宫那边过来的?

他既然过去了,嘉贵人该是把人拼命留下才是,怎么皇帝突然就跑到承乾宫来,还知道她病了?

苏叶默默看向秋夕,后者露出一个轻浅的淡笑,深藏功与名。

所以秋夕去请御医的同时还顺道截胡了嘉贵人,把皇帝从永寿宫抢过来了?

真是……干得漂亮!

嘉贵人隔三差五亲自去送汤汤水水,虽然都只能送到御书房外交给李玉递进去,起码能在皇帝面前被提一下,叫皇帝能想起她来?

天寒地冻的,她一个贵人又没有软轿,都是从永寿宫去大厨房然后提着食盒一步步踩着雪去的御书房,别提多难了,鞋袜都湿透了,冻得手脚冰冷,还得一路走。

只是好几天下来毫无作用,皇帝依旧没去永寿宫。

嘉贵人原本有些失望,听说隔壁的仪贵人病了,还病得起不来,就有些害怕。

鬼知道仪贵人的病会不会传人,她就想搬出永寿宫了。

难得皇帝今晚终于想起嘉贵人过来永寿宫,她才起了个头就被打断道:“如今后边很多宫殿还没时间收拾,朕刚登基也不想大肆花用银钱去收拾那些宫殿。你要么继续住在这里,要么就自个搬去景阳宫。”

御史如今就盯着他,要刚登基就大开国库挥霍,上朝不被追着骂才怪!

而且就为了嘉贵人一个去收拾新的宫殿,有可能吗?

景阳宫离得最远最偏,叫冷宫都不为过,嘉贵人被噎了一下,自然不想搬去那么偏院的宫殿。

恰好这时候秋夕在殿外递话,说苏叶病了,皇帝二话不说裹上披风转身就走了。

留下嘉贵人一脸愕然,苏叶居然派人公然截胡,直接把皇帝抢走,实在太过分了!

她当上哲妃就了不起了,就能欺负人了吗?

嘉贵人转念想想还真的可以,四妃对付一个贵人不是小意思吗?

气得她想砸殿内的摆件,又想想自己一个贵人,摆件砸坏一个内务府未必送一样好的来,险些郁闷得要吐血。

皇帝匆匆赶来,见苏叶躺着,小脸发白,他不免担心。

这风寒看着不严重,却可大可小的!

皇帝握住苏叶的手,感觉她小手冰凉,就让秋夕取了手炉来,放在苏叶的掌心里捂着。

老御医把脉后道:“哲妃娘娘的风寒不严重,喝两贴药后养一养就好。”

皇帝问了秋夕,得知苏叶是跑出去玩雪才冻着的,又是无奈又是不悦道:“你以后可得好好提醒你家主子,可不能再如此胡来了。”

他又板着脸盯着苏叶:“看你以后还敢?难受的还不是你自己了?”

看苏叶蔫蔫躺在榻上,没了平日的活力,皇帝也有点心疼,就没多训斥她了。

皇帝握着苏叶的手一会,见她昏昏沉沉睡过去,这才轻轻放开手,却没急着离开,而是在承乾宫里走动起来。

秋夕以前是跟在皇帝身边的,这回就点了春宁守着苏叶,自个跟在皇帝身后等候吩咐。

不是秋夕想当出头鸟顶上,而是春宁吓得都同手同脚,显然在皇帝面前说话都不利索了。

与其春宁被皇帝呵斥,搞不好还叫皇帝不高兴责罚,让苏叶身边少个人,还不如让她顶上的。

皇帝在殿内走动一圈,点了几个地方吩咐道:“家具边缘有尖锐之处都用软布包起来,就你家主子迷迷糊糊的性子,指不定走一走就磕上了,摔一跤就不好了。”

“暂时就别用香品了,带香的东西都收进库房里面,你也警醒点,有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就得谨慎了。”

秋夕连连点头应下,比皇帝还紧张。

如今进宫了,跟王府不一样,宫人比以前多了很多,苏叶如今自然要小心谨慎点才好。

皇帝走完后有些意犹未尽:“摆件到底少了一些,架子上有些空,库房里的都拿出来了,怎么不都摆上?”

他记得给苏叶赏赐的摆件并不少,都放哪里去了?

秋夕忙回道:“有些贵重的摆件,娘娘担心宫人粗手粗脚会弄坏,就大多收在库房了。”

等摆件重新拿出来,皇帝才发现收在库房的大多是他赏赐的,苏叶说什么贵重,不过因为是他赏赐的罢了,不舍得用,又怕别人弄坏,他不免有些心软:“这些摆件就是用来看的,通通收着做什么?都拿出来摆上,回头朕再让人送一些过来。”

她如今可是四妃了,不再是王府里那个小小的格格,殿内弄得那么朴素做什么,总得规整得更大气才是。

皇帝亲自指挥宫人把摆件都放上架子,仔细端详一番后感觉有些满意了,又去里头看了睡得香甜的苏叶一眼才走的。

苏叶一直睡到第二天一早醒来,饿得都快没力气起身,却感觉比昨天要好一些,也不会昏昏沉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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