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不让(二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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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起一些前尘往事,顾太夫人的神情又有些恍惚,眼前似是蒙了一层薄纱,思绪也来到了遥远的彼方。

树影又是一阵摇曳,几片干枯的残叶落下,连带枝头的一些残雪也纷纷飘落。

顾太夫人只觉额头一冷,抬手抹去了那里的雪花,沉声道:“他既然要,弓给他就是了。”

雪花在她指头快速地融化成了一滴雪水,晶莹剔透。

顾太夫人漫不经心地甩去了指尖的水滴,眼神冷冽。

但是,弓能让,爵位却不会让。

“让人去通知侯爷一声。”顾太夫人吩咐道,打算让顾简过来待客。

于是,一盏茶功夫后,定远侯顾简拖了条折断的右臂“姗姗来迟”地出现了。

他携子对着一众贵客们连连致歉,说自己抱恙所以来迟,但凡对方问到顾渊怎么走了,他就是无奈地呵呵笑:

“失礼了,渊哥儿这孩子一向坐不住,刚刚说是要去练武。”

“他一个少年人,孩子心性,与我们说不上话也是正常。”

“大家多多海涵。”

顾简这番话说得实在不够漂亮,话里话外都是指顾渊少年意气,性情乖僻不合群云云。

在场的这些个勋贵浸淫朝堂几十年,一个个都是老狐狸,一看就知道顾家长房和二房不和了。

顾家二房的爵位到底是怎么来的,就算明面上不说,大家心里也都清楚得很。

此时此刻众人难免想起那些旧事来,三三两两地交换着意味深长的眼神。

八年前,先定远侯顾策“出事”后,顾太夫人立刻就亲自给先帝上折弃了长房,有人赞叹太夫人果断,有人觉得太夫人这是断尾求生,但更多的人觉得有些心寒。

二房袭爵后,从明面上看,过去这八年,顾家也照拂了长房的一双儿女。

但是,顾渊是顾策的嫡长子,本来是可以享受侯府恩荫补官,直接在军中任职五品武将的,顾渊却是不得不一步步地从一个小兵做起……在军中磨砺了这么多年,也立了不少军功,这才走到了今日。

顾渊显然有乃父之风,是个天生将才,小小年纪坐上了銮仪卫镇抚使的位置,得了皇帝和卫国公青眼,明显是要出头了。

至于顾简……

顾简此人平庸无奇,远不如其兄,继承爵位这么多年来都没什么作为,也就这么个爵位可以唬弄人,到了下一代,也该降“侯”为“伯”了。

该与谁交好,在场众人都看得明明白白。

延安伯世子率先起身,对着顾简拱了拱手:“世叔,我今天还有差事在身,就先告辞了。”

平津侯紧跟着也道:“老弟,你受了伤,还得好好养着,我今天就不叨扰了。”

顾简赶紧挽留:“我这伤不妨事,老哥,你们难得来,好歹与我喝几杯再走。”

他的右胳膊还打着石膏、包着绷带,其实这话没什么说服力,对方打了哈哈说“改日再喝”,然后就走了。

不仅是平津侯二人,另外几位宾客也是敷衍地找了借口告辞,半点没给顾简留面子,不到半炷香功夫,厅堂内就空荡荡的。

顾简的脸上时青时白时红,尴尬地与顾太夫人面面相看,久久无语。

本来,顾太夫人以为由顾简来待客也是一样的。

但是……

望着前方离开的宾客们,顾太夫人的一颗心急坠直下,心头若有所失。

从昨日顾渊得了神机营的调令的那一刻起,有些东西似乎就开始变了,到今天,他们已经完全掌控不住了。

顾潇年少意气的面庞像是染了墨汁似的,硬邦邦地也告退了。

顾简本就是硬撑着待客,再加上心口闷着一股子火,整个人魂不守舍的,离开大厅时,他脚下一个不留神,右脚绊到了门槛,摔了一大跤。

这一摔,伤上加伤,右臂撞击在了地面上,惨叫声响彻侯府。

当天,正院那边又请了京中名医上门治疗,大夫请了一个又一个,足足折腾了半宿才消停,整个侯府也因此不太安生。

“大少爷,听说本来太夫人是想请李老大夫的,可李老大夫恼了,不肯再来,后来只好退而求其次地请了京城中其他擅治外伤的大夫。”

“那些大夫们全都说,侯爷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再这么下去,这手怕是拿不了笔了。”

顾渊一夜好眠,安安稳稳地一觉睡到了大天亮,当他从小厮梧桐口中听到这些消息时,已经是次日清晨了。

末了,梧桐迟疑地问道:“大少爷,太夫人让您去瞧瞧侯爷……”

“不必。”

顾渊丢下这两个字,就出门了。

今天是他这銮仪卫镇抚使第一天正式走马上任,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陪同大皇子楚翊出京。

这是八年来,越国第一次派遣使臣来访大景。

来使是越国三皇子,为越国贵妃所出,其同胞兄长越国大皇子在今年刚被立为皇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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