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从此明起的微光（1 / 2）

 “非得如此不可？”杜灵燕一身白袍，语气羸弱，问道。

“只是署名罢了，只差你了。”俞柯一身黄袍，面容和善，笑道，从怀里拿出一份书信。

龚炎和叶椿气势渐长，有一片地面上的落叶无故抖动，然后飞起。

“我写，我写，我本来就看不爽那个固执装清高的老头子了，现在还想赶走我们巫师学堂久未遇见的天才，人老了，脑子也不好了呢。”杜灵燕轻笑着接过毛笔，瞥了眼雪白信纸上密密麻麻的檄院长的黑字，在下方“童桑桑龚炎叶椿俞柯”后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这封弹劾信能成？”杜灵燕的燕还有最后的一点。

“不能成让你写？！”龚炎愤道。

“巫学堂五位先生弹劾院长，你说能成不能成？等着换院长就是了。”俞柯胸有成竹，淡淡道。

燕字落下最后的一笔。

“装得道貌岸然，说到底还不是想搭个天才徒弟未来人脉……”杜灵燕心里恨恨道。

……

……

小和村地处偏远，长住的巫师居民并不多，经过停留的巫师亦不多，所以相对来说人稀地广，每个巫师学堂学生都能分到自己的一套小住所，住所又暗男女分为大致的两块。

夜色彻底深沉下来，李星辰在自己的小木屋中，银色月光从窗子中倾泻而下，一盏烛火摇曳着，自己的影子随之舞动，李星辰呆望了自己影子一会儿，收回神来，自从清安镇与龙对峙之后，便时常会出现像现在这样神情恍惚的情况。

但朱魏师傅所说我手渎导致神情恍惚又是为什么？手渎是啥？改天去古籍上查查，或者向先生们赐教一下吧。

李星辰起身，在小木床边的小石桌上，烛火边点燃了一支骨灰色的，味道深沉安逸的香，这是他在小和村奇珍店里买的龟甲香，价格不菲，据店铺老板说有安神定魂奇效。

那股仿佛来自深海的幽静香气袅袅升起，李星辰坐到床上，从怀里摸出朱魏给自己留下的册子。

这本小册子封页无名，也不知是何质地，入手古朴，温暖如玉，明明柔软韧性，却又隐隐有金石坚硬之感，隐隐有金光反射。

李星辰触及这本册子时候，腹部的三足乌便开始金光明灭，打开这本金色小册子刹那，更是金光一盛，一道金光渗入其灵府，直冲而上至于眼，隐隐眼中有金光一闪，金色小册子上的古朴之字便倒影在李星辰的眼中——

“天冥，地影，下沉而上冲，有火生于其间。”

李星辰不得甚解，若有所悟，放下册子，眼镜缓缓闭上，片刻后缓缓睁开，看了床边石桌上的火烛许久，将之吹灭，小屋陷于一片黑寂，但突然有一点暗淡的火光亮起，缓缓变亮，闪烁了几下，又燃烧起来，成为一点小火苗，火苗下不是蜡烛，而是李星辰的食指，火苗跳跃着，映照着李星辰激动而兴奋的脸庞。

他发现了玩具般将火苗熄灭，又点亮在手指，再次熄灭，如此反复，乐不可支，精疲力竭后度过了清安镇龙之灾后最香甜清梦的一晚，没有忧伤，没有憎恨，没有颤栗，没有噩魇。

翌日清晨，朝阳才起，李星辰等一行弟子在龚炎带领下，入火行圣灵殿，照例不合礼仪，未双膝跪地，拜完，过圣灵殿，来到露天中庭，李星辰等弟子们盘膝坐下，里屋廊子下，有一个深赤色的轻微凹陷的蒲团，龚炎穿过中庭，端坐于蒲团之上，便开始传道。

“吾乃汝师龚炎，现初授火行。混沌之初，道分阴阳，阴阳互转，成为五行，为风、木、水、火、土。五行各有其特色。其中火至为暴躁——”

“砰！”一声响，一记吃痛的叫喊响起，李星辰前边一位学生捂住了额头，很痛的样子。

“火行初讲，竟然犯困，你叫什么名字！”龚炎收回了从廊子木台前抓取弹出石子的右手，怒道。

“弟子冯羽。”犯困小少年道，显然吃痛，眼睛里水汪汪的。

“下课你留下。”龚炎威严道，同学们纷纷抖擞起精神。

龚炎继续讲学道：“其中火至为暴躁，至为烈，至为凶，至为正，如何得生，古人一度不知其所出也。其实火之源，在于阴阳，在于阴阳交合，共通之处，交汇之始，天地磨合，隐隐而明……”

龚炎唾沫横飞地讲着枯燥的经文，朝阳一盛，他突然戛然而止，猛然站起怒喝道：“便是此时，众弟子凝火！”

台下弟子们一个激灵，反应快的，按照龚炎教会，双手各伸出伸出大拇指食指中指，一上一下，相互依靠，互相交合，捏着印决，模仿天地之交，便开始凝火，反应慢的也依样画葫芦，双手交合，在那里盯着食指憋厕一般使力。

“废物，都是废物！”龚炎破口大骂。

众弟子至今未有凝火成功的。反而越来越多的人发出了憋厕一般的闷哼，场面甚是滑稽。

“我成功了，龚老师。”一个温和中带着点抖动的兴奋的声音响起。

龚炎看去，是一个肥硕的学生，胖乎乎的面颊上有汗水沁出，食指上有一点火星，一闪而过，也算是成功了：“你叫什么？”

“陈永。”

“资质很不错，你是第一个成功的，来我这里休息吧。”龚炎示意小胖子坐到其边上。

“李星辰，你在干什么？！最迟钝也不至于此！到现在为止印都没有结！”

所有弟子都停下看着这个传闻中的天才学生。

“老师不用这样教的啊，下沉而上冲，有火生于其间，不必结印啊。”李星辰迟疑片刻，没把这句疑惑说出口，只是伸出了一个食指，一道火焰从无而生，随晨风摇曳，飘摇片刻，在李星辰的心意下，缓缓而熄。

龚炎连赞之，不能绝口：“天纵之才！天纵之才！”

……

……

中午，风行圣灵殿，中庭。

杜灵燕才言毕风行引风之法，学生们纷纷沉思之际，李星辰举手示意；

杜灵燕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