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生而零落（1 / 2）

 在漫天水幕落下之前。

某人灵感中的这一片天地，数千萤火，整块黑无。就在赤龙摆首，李星辰欲抱起螺儿的一刹，数千萤火的黑无之中，起了一团火，而李星辰横抱螺儿站定，这团火迅速熄灭，成为点光。

赤龙再次冲向李星辰，漫天水幕落下时，空间水纹般波动，一个人影凭空踏出在小少年和龙之间，其面带白色红纹马脸面具，一身黑色长袍精致而朴素，镶嵌金丝，长袍背面上绣有一个金丝编成的弯月，神秘而美丽。其一手揽起李星辰，顺势也揽起了螺儿，纵身一跃，躲过了赤龙的冲袭，向着被巨浪渐渐合上的天光冲去，单手揽着两个小孩，双手结印依然极快，双目凝重，口中念念有词。

赤龙狂嗥一声，四爪击地，大地破碎，向上追去。

黑袍人身后一道巨大有翼马影一闪而逝，便在此时喝出：“「翼」！”马影透体而过，两道巨大的天清色翼留在黑袍人身后，又隐有极淡的红色，仿佛火烧云，似虚非虚，似实非实，异常玄妙。巨翼挥动，黑袍人速度陡增！

然而最后一丝天光也被巨浪合上，就像死神瞑目。

清翼合拢，将三人合在其中，借由惯性，向上冲去，黑暗的水刃不断切割着这晶莹无双的翅膀，却消磨有限。

此时赤龙已经追上！龙口大张，一口吞下！一片黑暗深底、波涛汹涌之中，唯有龙口中一团清莹，好似龙衔明珠般美丽，但其中的凶险，非临其境，无以感受，若身临其境，无人愿意。

清翼某处破碎一个口子。

裂痕如蛛网般蔓延，清翼所形成的小球摇摇欲坠，欲碎。

龙口之中，清翼之中，中年人的双手翻飞，有如蝴蝶，马脸面具后的吟唱愈快愈响，仿佛神语，不想中年人一心顾着施术，未夹紧螺儿，只听得一声尖叫，螺儿睁开了一直紧闭的双眼，从中年人的怀抱落下，落入黑龙食道，而李星辰显然早在救出小螺后就失去行动力了，满脸茫然，此时更是没有一点点反应，中年人头微偏，双手一滞，未能去救螺儿，只是继续施术，千钧一发时，虽双手颤抖，然印决已成，喝道：“「空屐」！”

天浪之上。

巨大的海面上，清风徐来，水波微兴，蔚蓝美丽，深邃安逸，突然震耳欲聋，一条赤龙猛然冲出！

赤龙口中有万点清莹，点点飞散，有如光雨，十分美丽，龙牙咬合成为的骨制森林里没有一丝血肉，只有一个小少女呆滞地睁着眼睛，在赤龙的食道里，孤独寂寞地自由落体向强酸沸滚的胃液湖川，泪流满面。

霁州西南，这里山脉纵横，其中一座山，民间俗称聚宝山，特别高大，山上五彩瘴气缭绕，隐隐露出其中一座山谷，山谷多平坦，偶有矮木，其中一栋木屋，竟是最为显眼。

屋外环绕坐着三人，皆是马脸面具，样式有差，黑色绣月长袍，所作阵势，看似随意，又似有某种韵律。

木屋之中，一个中年人靠在一张有些旧了的椅子上，慈眉善目，呼吸悠长，面色有些操劳过度的苍白，似是在打着盹，其边上是一张简单的木床，床上躺着一个瘦削的人影，双目紧闭，面色憔悴，身上盖了块不薄不厚，正适合春用的棉被，正是李星辰。

李星辰紧闭双目，呼吸突然急促起来，似是做了什么噩梦一般，然后猛地睁开双眼，支起上身，入眼的是一张慈祥而关切的容颜。

“孩子你醒了啊。”中年人道，也暗中松了口气，这孩子自从被救到这里，自己又千里穿梭往返前线和这个据点数次，整整睡在这里两天了。

李星辰只感觉浑身酸痛，神情恍惚，饥肠辘辘，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轻轻嗯了一声。

“孩子，你叫什么？”

“李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