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五十二 裂隙（2 / 2）

我只希望花流院秋实的屏障没有裂缝，能让那些气体趁虚而入。而且，在粉红气体的遮掩下，我们的视野受到强烈的干扰，根本看不清前方路上有什么障碍。不过，有一点我还是能感受到的，就是我的屁股好像舒服了一点。啊，这个说法感觉很奇怪，其实是这样的，我赶到屁股下的地面似乎变软了，摩擦起来不再像是用砂纸擦屁股了。嗯？等等，好像不是错觉呃，这地面……真的变软了？

我往自己身下瞧了一眼，立刻就惊呆了。我下方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坚硬的地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漆黑的……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总之既感觉像自己在水面上滑行，又感觉自己下方是整个时空的边缘。这是……我疑惑地抬起头，发现上方的岩壁不知从何时起也变成了那样。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被夹在两个时空之间的空隙里一样。空隙？裂隙？难道说……难道说……我们现在滑着的这道斜坡，就是……裂隙本身？

“夏侯，你看看我们的上方和下方，这里是不是就是你说的裂隙？”我问道。

夏侯纯远听到我的话后，望望上方，望望下方，脸上先是一片疑惑，然后变成不可思议的神情。他颤颤巍巍地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了点上方的那个犹如水面一样的平面。平面上漾起一圈波纹，波纹急速向外扩张，无边无际地扩散到我们看不见的地方。不知是不是夏侯纯远这一指的关系，那些粉红气体中忽然出现了一个呈现完美圆形的空洞，空洞中是绝对的黑，周围的气体纷纷被吸了进去，就好像海面上出现了一个漩涡一样。没过多久，粉红气体被黑洞吸得一干二净，黑洞自身也像是忽然有了重量，掉了下来，沉入下方的平面中，就好像是一块石头沉入了水底。

“难道我这一指有这么神奇吗？”夏侯纯远盯着自己的手，疑惑地自言自语。

“你们看啊，这平面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姐姐说道。

我眯起眼看过去，只见如水一般的平面后方，各种各样的东西若隐若现，有时候是奇怪的动物，有时候是一颗星球，有时候是充满神秘感的建筑物。我想了想，忽然想通了答案。这些东西，就是各种各样的‘界’里逃出来的东西，不过有哪个‘界’里会有星球的？不会是某个‘界’的本身吧？这些东西时而靠近时而远离我们，当它们靠近时，我真担心它们会冲破那层薄薄的平面，砸到我们身上。

“这就是裂隙吗？我们这就是在裂隙里面吗？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啊？”我问。

夏侯纯远摇摇头，自从进入裂隙后，他说的最多的就是“不知道”，做过最多的动作大概是摇头。我看着身周变幻莫测的景象，总觉得自己如坠梦境。

不过让我选择的话，我宁可从这个梦里赶快醒过来，天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奇怪的东西突然蹦跶到我面前……喂，我只是想想而已啊！前面那是什么？那好像是一头长着三个头和蛇尾外带一双翅膀的蜥蜴吧？这东西也是从裂隙里掉出来的吗？

长着三个头和蛇尾外带一双翅膀的蜥蜴出现得太过突然，就好像是从别的地方强行剪切粘贴进来的一样，让我们所有人在短短的一瞬间感到措手不及。好在花流院秋实的屏障还没有收回，在我们错愕期间挡住了蜥蜴的第一次攻击。蜥蜴并没有放弃，而是不停地用爪子挠屏障，我们的屏障居然被它挠出了一丝裂纹！这下，我才真的感受到了危险。以往不管发生什么事，花流院秋实的屏障是绝对无法被突破的，而现在，屏障居然出现了裂纹！虽然只有不到几厘米的短短一丝，但这绝对不是什么好兆头！

“我突然在想，刚才那些气体消失是怎么回事……”夏侯纯远说道。

“现在是想那种事的时候吗？”守形刃喊道，“我们的屏障要撑不住了！”

“我刚刚只是用手指碰了一下裂隙的表面，它就消失了。这种感觉就好像……就好像……就好像是所谓的蝴蝶效应一样……”夏侯纯远说着说着，再度伸出手指。

“喂，你别乱碰啊，我可不希望节外生枝啊！”易天辙喊道。

夏侯纯远置若罔闻，他眼睛眨都不眨地凝视着裂隙的表面。屏障上的裂纹伴随着类似玻璃碎裂的声音逐渐扩大，没过多久那道裂纹延伸到了屏障的底端。照这个态势，弄不好下一秒屏障就要像一块被掰开的饼干一样彻底裂成两半了。

夏侯纯远终于有了动作，他的手指游移了一会，看上去像漫不经心，又像是有的放矢，总之就是在裂隙的表面上又点了一下。裂隙的表面再度泛起涟漪，涟漪迅速扩散，然后先前的那一幕又出现了。蜥蜴的身体上，出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黑洞，将硕大的蜥蜴整个给吸了进去，然后沉入裂隙下方的表面里。

“你这是开挂吧？是金手指吧？”我斜视着夏侯纯远，说道。

“你不像我，我看过各种各样‘界’的记录，所以对各种各样的‘界’里有什么东西很熟悉。刚才我在观察裂隙里面飘过的各种东西，然后发现隐隐约约有些数字浮现出来。我想起第一次点击表面时，好像也点在了一个数字上。我抱着‘是不是这些数字是编号’和‘点击编号数字是不是会消除掉两个表面间来自该编号的‘界’的东西’的想法，试验性地点了一下，结果很幸运，居然被我猜中了，那头蜥蜴就这么被我抹除了。”

夏侯纯远摸摸头，说道。我这才发现，他头上还残留着冷汗，想必刚才他也是在冒险赌一把，赌赢了我们就能活，赌输了我们就得死。幸好，上天还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这一局押上命的赌局，夏侯纯远赌赢了。

“好吧，比起这个，我倒是更关心我们什么时候能离开这个裂隙？”易天辙说道。

“嗯……这我还真不知道，这种地方呢，感觉就像是介于‘界’的深层和表层之间一样，你好像有点了解，又不能了解全部……”夏侯纯远说道。

介于‘界’的深层和表层之间？那是不是说我的“操控”有概率发动呢？算了，反正什么都不做也不会有啥好结果，就当是排遣无聊试一试吧。可是……该怎么下令呢？“让我们所有人现在立刻离开这里顺便把我们送到那个灯塔门口去”？听上去好像是可以啊，那就这么说好了。

让我们所有人现在立刻离开……让我们所有人……让我们……

终于，说了第三十次后，我的眼前忽然一亮，然后裂隙的表面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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