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十五 教堂（2 / 2）

“这回应该没问题了吧……”我从地上爬起来。

躁动的教堂迎来片刻的安静，我围着教堂走了一圈，试图找出离开这个空间的关键。然而，我什么都没有找到。虽说这是意料之中的事，但我还是有点失望。

“你以前是怎么回到‘世’的？难道不能参考一下吗？”守形刃问道。

“以前？”我愣了一下。

嗯……空城那次是顺着本能指引，影城和小巷里是有阿尔娜和艾澪指引，医院里是有苏谣带路，公交车上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地就出来了。这、这、这完全没有参考价值啊啊啊啊啊！

咦？等等，如果说要有什么线索的话……似乎并非一无所获？

在空城里的时候，一直都有声音在指引我。那时，虽然我不知道声音的含义，但我确实能感知到它所告诉我的方向，这才让我顺利抵达了那个公交站台。

在小巷里来回奔走时，艾澪注意到了循环之间的规律，进而发现了离开那个死循环的关键。

所以说，这应该也是线索吧？以此为出发点考虑的话，能得到什么答案呢？

我一边沉思着，一边二度绕着教堂移动，重新检视每一个角落，希望找到被我忽视的细节。走着走着，我忽然想到另一个问题——

为什么我那将想象投影为实体的能力，会时灵时不灵呢？

之所以会想到这个问题，是因为我突然意识到，每次发现线索的时候，我的能力都是处于有效的阶段。再仔细一想，似乎每次能力失效的时候，我都很接近“世”了，或者说，在“世”与“界”交界的边缘地带。

由此可见，“界”的内部构成并不单一，它应该是一个分层的结构。越往表层越接近“世”，越往深层越接近“界”的核心区域。而我的能力，越往表层越不灵验，越往深层则越强大。

所以，离开“界”的线索，应该埋藏在“界”的深层。而在刚才，我的能力并没有发动，因此现在我们还位于“界”的表层，这里并没有任何线索。

那么，接下来的问题就很显然了，如何前往这个“界”的深层？

我记得，每次由浅入深或由深入浅时，我都会通过某个过渡地带，像是空城里的走廊、木桥，或是小巷里的门。如果这个假设成立的话，那么在这座教堂里是否也存在这种过渡地带呢？如果有的话那又会是哪里呢？

我目光转了一圈，转向了那个祭台。

祭台上放着一个银质烛台，上面插着三根幽幽燃烧着的蜡烛。

若是在平常，这是个十分普通的画面。但我就在刚才意识到一件事，这个教堂看起来已经被荒废良久，看起来长时间没有人光顾过，为什么还会有蜡烛在燃烧着？

我走到祭台前，发现祭台还在向外渗血，而暗红血液的来源就是蜡烛燃烧产生的类似蜡油一样的东西。

这场景，着实透着诡异。我内心已有八分确定，这里应该就是转换的关键。

可是，该怎么弄呢？难道要吹灭蜡烛吗？管他，都到这一步了，试试就试试吧。

于是，我吹灭了蜡烛。

就在烛光消失的刹那，教堂内原本还有些许光线，此刻完全陷入黑暗之中。然而，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从祭台流出的血液却分外显眼。血液纷纷朝四周扩散，然后像蛇一样沿着墙向上爬，逐渐染红了教堂的六壁。

“末晨！末晨！你在哪里啊！”黑暗中传来姐姐的惊呼声。

“谁都好，快点给个光啊！”守形刃喊道。

没、没错，我们要有光，要有……光！

就在我这个想法形成的刹那，教堂中央出现一团淡淡的光芒，照亮了教堂的四周。

能力恢复了？这么说我到达深层了？可是……周围这是怎么回事？

教堂的地面、四壁和天花板上覆盖的鲜血泛起了无数个涟漪，从涟漪的中心伸出苍白腐烂的手臂，然后许许多多枯朽的人形从里面钻了出来。我们被它们分割包围了。

“末晨！末晨！”姐姐看到我，惊慌地喊道。

“姐——”

我准备跑向姐姐所在的方向，脚下却无来由地一绊。我低头一看，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脚。随后，钻出半颗恶心的头颅。

“救命——”我没喊完，就发现自己是白费力气。

它们太多了，守形刃和花流院秋实一边自保，一边保护姐姐，根本无暇分身照顾我。

“什么鬼东西！走开！”我用力抽着脚，喊道。

仿佛被某种强大的力量制约着，抓着我的人形非常不情愿地放开了我。我周围的那些东西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纷纷抛下我，转而袭击其他三人。一时间，我的周围，出现了一大片空白区域，犹如汪洋中的孤岛一样。

“给我放开他们啊啊啊啊！”我吼道。

然后，令我不可思议的现象发生了，它们、全部、消失不见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你真正的能力其实是‘操控’吗？这样一来也可以理解团长的话了，选择出入的时间和地点，也是‘操控’的效果之一啊。”见到这幅光景的守形刃一脸恍然大悟。

“那是什么能力？”我问道。

“简单来说，在‘界’内不定范围的区域中，你可以让‘界’遵循你的命令。就像刚才，你希望这些东西走开，‘界’强制执行了你的话，让它们消失了。”花流院秋实说道。

原来如此，看起来很厉害呢。然而，为什么我会有这种能力？亡者归来的赠品吗？

这种问题以后再问吧，接下来，是时候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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