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八 隧道（2 / 2）

“为什么……又进来了？今天的‘界’怎么这么多？”然而，苏谣还是说出了那个我不想听到的词。

的确，今天这种情形太多了，这明显不正常吧？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世界好像面临着巨大的危机。

“你们平常……遇到这种事……多吗？”我问道。

“老实说，不太多，一个月也就一两次吧。”守形刃说道。

“刃君，难道这就是副团长前几天提起过的那个？”花流院秋实突然问道。

“这迹象……说不准……可能……”守形刃自言自语道。

“你们俩又在打什么哑谜？话说这隧道是不是有点长？”我心中那不祥的预感又膨胀了几分。

“‘世界反转’，副团长只是跟我们提起过这么一个词。不过，这隧道，的确太长了点啊……”守形刃说。

从我们进入隧道开始，公交车已经行驶了二十多分钟。按照这个车速，若是在平常，最多五分钟就能驶出隧道了。我记得很清楚，在进入隧道时，视野内可以看见另一个出口，而且两个出口间的距离并不是很远。可是现在，另一个出口消失了。笔直的隧道一直向前延伸，两侧微亮的灯光只能照到眼前的路段，再远一点就只剩一片昏暗。虽然到现在为止，隧道里并没有出现什么怪物，也没什么异变，可它就是本能地令人不安。

公交车又走了十分钟，昏暗的隧道中出现了一些其他的东西。不过由于环境的原因，我只能看见一些轮廓。我贴在车窗上，眯起眼，仔细辨认那些东西的真面目。

那好像是……好像是……残骸？

隧道内的灯光忽然亮了起来，然后又瞬间暗了下去。就在那一刹那，我看到周围散步着各种各样的残骸，有汽车的钢架，有建筑的泥块，有树木的断枝，甚至还有疑似人类的骨头。

隧道两壁也逐渐发生了变化，原本是水泥墙面的内壁，逐渐变得像是某种器官的内壁一样。那种让人恶心的肉感，仿佛是从哪个恐怖游戏的片场跳出来的一样。

“很像……很像啊……”花流院秋实喃喃自语。

“像、像什么啊？末晨，我们怎么、怎么又到奇怪的地方来了？”姐姐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花流院秋实掏出符纸，一抖，符纸变成了式神。

“探。”花流院秋实说道。

式神穿过车头的玻璃，朝前方深处奔去。花流院秋实闭着眼，脸上神情逐渐变阴，看起来她像是借助式神看到了某些不好的兆头。

“回。”花流院秋实召回了式神。

“秋实，发现什么了吗？”守形刃问道。

“刃君，如余所料，我们在它的体内。”花流院秋实说。

“它是什么？”我问。

“我们还没有给它命名，它是一只吞噬一切的怪兽，是一个特殊的、有着自己生命和意识的‘界’。你看到的那些残骸，都是被它吃掉的东西。”花流院秋实说。

“或者说，是由于各种原因误入到它体内的东西。”守形刃补充道。

“难道我们也、也、也会变成那样吗？”姐姐抓着我胳膊的手，又增加了不少力气。

还没等到有人回答，前方传来低沉的轰鸣声。我们几人面面相觑，然后花流院秋实当机立断，放出了式神。

“护。”

花流院秋实话音刚落，一道洪流奔涌而来，撞上包裹公交车的气团，然后像被劈开一般分流至两边，又在车尾处合在一起。

“这是岩浆？”我辨认出了洪流的本来面目。

炽热的红色流体，夹杂着黑色的包裹体，同时不断冒出气泡，没有错，这就是电视上经常看到的那种岩浆。唯一令我在意的是，为什么岩浆会出现在这里？难道异世界也有火山不成？

“看来是不知道哪个地方的火山被拖了进来，这种事以前从未发生过，这就是反转的征兆吗？”苏谣说道。

“我更关心能不能出去……”我说。

“据我所知，灯塔的记录里很少……哦不是，应该说几乎没有吗……总之这个‘界’的记录全部是从古老的文献中得知的，原始记录里的描述也是语焉其详，总之在现代社会记录里，没有从它体内回来的记录。”守形刃说。

“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话吗？姐！姐你醒醒啊！”

姐姐听到这番话后，直接晕了过去。我费了好大劲，才把姐姐摇醒。

“末晨，最后能跟你在一起，姐姐我很开心。”

“姐你乱说些什么啊？不要跟立遗言一样行不行？”

“可是，我们，不是要被困死在这里了吗？”

“怎么可能？先前不也出来了吗？”

话虽然这么说，然而我们怎么出去呢？在以往的小说里，被吞进怪兽肚子里的主角可以一路无双破膛而出，可是如果这只怪兽就是这个世界本身的话，它的胸膛又在哪里？

我抬起头，望向穹顶，如果前方看不见出口的话，那么上方可以吗？

话又说回来，周围的岩浆什么时候散去的？下一次来的是什么东西？不不不，这里还是祈祷什么都别来好吧。

“我有个问题。”我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

“什么？你有什么问题？”苏谣接口道。

“我很好奇，‘界’和‘界’会……怎么表达呢……这样说吧，这个‘界’会不会吞噬其他‘界’的东西？”

苏谣正准备回答我，前方又传来令人恐惧的呼啸声。须臾之后，一大片恐怖电影中常见的幽灵形象的东西飘了过来，团团围住了我们。

“死灵！”守形刃喊道。

这不算啊！这不算啊！我只是好奇地问一句而已，我并没有期望它们出现啊！咦？不对啊，为什么我那特殊的能力现在又生效了？明明刚才在医院里的时候，并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啊……

“死灵是什么？”我问道。

“死灵是一个我们经常接触到的‘界’里的东西，这就是你想知道的答案，它会侵噬其他‘界’。”苏谣说。

我随意地应了一声，脑子里却在想别的事情。如果，我的能力恢复了的话，只要我希望出现一个出口，是不是就能离开这里了呢？

说不准，真的能行哦？出口！出口！就像在空城里的那个屋内走廊一样，给我一个出口！呃？怎么什么都没有发生？怎么又突然不灵了？怎么前面的路突然没了？我要的是出口，不是断崖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公交车一头跌入毫无征兆就出现的大断崖，隐没在了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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