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救人一命(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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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山贼抢劫,石河镇上的居民都已经出去避祸,而负责保护石河镇的通化城的佣兵还没赶来,因此,大街之上,空无一人,店铺之中,空空落落。丁横跑到一家医馆,偷偷爬进去,将药柜中的药挨个儿抓了一把放在一起,躲在桌子底下,用石杵磨成粉,然后包起来揣在怀里。做好这些,离开医馆,又跑到另一处杂货店铺,找了几个粗绳。

八月的太阳,又毒又热,空气因为高温而变得扭曲。丁横一路奔跑,前胸后背都已湿透,虽然他体内真气充盈,但是不懂调息之法,无法用真气来充实经脉,消除困乏与燥热之感。高君羽教他的导气归虚之法,此刻也已抛诸脑后。

丁柯平留下的卷轴上,他只是学了结印打坐的吸收天地能量之法,吸纳真气于虚鼎,而这还只是模仿画中人物的姿势,至于更精深奥妙的东西,他却因为不识字而置之一旁,无从学起。

但这时他又哪顾得上想这些,风风火火地折回慕容府,爬上一处墙头,朝院中望去。此刻院中并无一人,想是避暑去了。丁横自幼在云雷城城主府做事,因此自来小心翼翼,万事谨慎。虽然不见院中有人,还是捡起几块石头扔进院子里,然后缩着头看着院中风吹草动。

连着扔了三颗石头,仍然不见有什么动静,于是丁横便翻墙进去,七转八转地找见厨房所在,然后鬼鬼祟祟地溜了进去。厨房中几人正做着饭菜,一旁有两人看着,以防他们在饭菜中动手脚。

丁横看了一眼,心中发愁:“看来在饭菜里下药是不行了,在酒里下药试试!”打定主意,又向其他院子跑去。慕容府在石河镇是大户人家,家大业大,院落不少,然而比之云雷城城主府,则就有些小巫见大巫了。丁横在城主府呆了五年,对那些所谓的建筑格局也有了些了解,稍微找了找,就找到了酒窖所在的院落。

然而虽然找到了酒窖所在,不过情况却令丁横叫苦不迭。藏酒的院子里,黑压压几十人,嘴里呼喝着,手里醇酒一碗一碗地往嘴里送。丁横暗自骂了一声,皱着眉头想了想,又往街上跑去,这次回来,却是抱了个酒坛子。

丁横事先把药倒在酒里,然后封好口,放在门边,然后便蹲在远处角落里,用一个大竹篓子将自己罩起来,躲在里边看着门后。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将近午时,气温越来越高,丁横已经浑身湿透,汗水滴在地上,湿了一大滩,然而他还是一动不动,死死盯着门口。终于,有人从外进入院子中,然后喝骂了几声,随后,院子里的人陆续拎着酒坛子出来了。

“他娘的,你们这帮灰孙子,再喝下去,大当家的想喝酒得从你们尿里边过滤去了!”一人狠狠骂道,身后一群大汉乖乖地拎着酒坛子挨个往外走。这几十人出去后,没多久又有人过来取酒。

“咦?这是他妈谁干的,把酒扔这儿不管了。”那人拎起酒坛,掂了掂,发觉里面满满一坛酒,出声骂道,然后拎着酒又向原路返回。丁横看见酒坛被人拿走,心中终于松了口气。等到再无人进去院子之后,又等了半个时辰,丁横才从竹篓子下出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悄悄地向柴房走去。

爬上柴房房顶,先看了看柴房门口,只见两人坐在门边正喝酒吃肉,一人嘴里还埋怨着:“他奶奶的!偏偏咱兄弟就得在这儿看着!那老东西已经被破了虚鼎,废了元神,形同废人,还怕他长翅膀飞了不成!”另一人道:“大当家的也是为了保险起见,来来来,喝酒!”

丁横再竖起耳朵听了听周围声音,黑胡子大汉所在的那间院子的院子里传来一声又一声的高呼,众人不知听到了什么令人兴奋的事情,笑声隆隆,一群人这喝得开心,吃得满足。

丁横见四周安全,轻手轻脚地将瓦片揭起,朝下看去。柴房中一对夫妇与一个少女被绑在一起,少女一脸泪痕,形容枯槁,面色憔悴,夫妇俩面无人色,销毁骨立。丁横将绳子一头固定到屋脊上的镂空处,另一头慢慢放下去。

绳子刚好垂至少女身前,丁横瑶瑶绳子,碰到少女额头。少女大惊,沿着绳子向上看去,差点惊呼出来,丁横赶紧将手指竖在唇边,示意其噤声。

少女轻声叫了自己父母一声,然后示意其向上看去,这对夫妇看到屋顶上方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又惊又喜又是困惑,不过总算有根救命稻草可以抓,也来不及想那么多。中年男人挣扎了下,突然想到自己三人还被绑着,苦着脸向丁横示意。

丁横暗骂自己一声,偏偏忘了他们还被绑着,这样自己所做的努力岂不等于白费。他心有不甘,苦苦想着办法。屋子里一家三口低声说了几句,然后便开始左右晃动,使劲挣扎,想从绳子的束缚中摆脱出来。

丁横看在眼里,只能祈求他们尽快成功。他下过药的酒只有一坛,而这只能做拖延,有多少人喝,谁喝谁不喝,都不在他预料之中。一旦被人发现,那么到时候便要做最坏的打算,非但人救不到,自己也要搭上一条性命,而且还死得不明不白。

好在苦心人天不负,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少女双手从绳子中抽了出来,虽然抽了出来,但其手腕上已经勒出了一道深红的血痕。身死存亡之时,少女也顾不上那么多,赶紧为其父母二人松了绑。

丁横摇了摇绳子,示意他们抓着绳子往上爬,可怜天下父母心,当此危难之时,自然要先让子女逃生。于是少女抓着绳子,夫妇二人在下边托着他,丁横在上边使劲往上拉。

然而事情并不是想象的那般顺利,上边的丁横空有一身玄武位的真气却不会使用,而下边的父女三人虚鼎被毁,元神被废,比之常人犹有不如,更何况水米不进,根本无半分力气,四人废了半晌功夫,少女却仍在原地不动。

丁横正自着急,突然听道有人大喊:“是酒有问题!”心知事情败露,于是使劲拉着绳子,而这时,柴房外人的脚步声传来,一人高声叫道:“房子里的人还在不在!”门口看守的两人正喝得兴起,闻言一脸不快:“吵什么吵!人还能飞了不成!”

“有人在酒里下药!赶紧开门!大当家的现在要把人带过去,人要是跑了,他娘的砍了你们的脑袋!”看守的两人闻言顿时一惊,酒醒了大半,慌慌张张地开门。

丁横几人听道院中脚步之时,大惊失色,开始使劲全身力气,拉的拉,托的托,少女终于勉强升起一截,这时正听到外边的人要将他们带走。夫妇二人对视一眼,突然向丁横跪下,“蹦蹦蹦”磕了三个头,直吓得丁横差点将手松开。随即二人满眼不舍满眼怜爱地看了少女一眼,然后双双冲了上去,拼命堵住房门。

少女泪如雨下,泣不成声。门外十几人又是踢又是踹,又是挤又是推,但六七个正值壮年的大汉,竟然敌不过两个已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中年夫妇。丁横看着那对夫妇,突然觉得鼻尖发酸,心底被什么东西触动,不忍再看,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大喝一声,一把将少女提起,然后抓住她的手,将其拉了上去。

那对夫妇看到自己的女儿被安全救出,终于耗尽了最后一点力气,面带微笑,瘫软在地,门外的人“轰”的冲了进来,将两人撞在一旁。

“人呢!人呢!人呢!”一人狂吼道。

“这两个老东西没气了!”另一人惊叫道。

“不会真的飞了吧......”看守的一人声音颤抖地说道,然后几人俱是一震,不约而同地向上看去,屋顶上方,一束阳光从破洞中倾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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