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第106章 在镇上(2 / 2)
“我不想管你们的事,只是你们下手这么狠,要把人打死了,你们谁兜得起责任?”张晓峰才不吃窝囊亏大声的说。
那人愣了一下。
“**谁啊?”
人群里有个矮个儿青年,明显是管事的,看到有管闲事的人站出来。
先指挥联防队员将陈桐拉开来按倒在地,先把自己人救出来,才手插在兜里走过来,斜着眼打量着张晓峰。
“联防队执法,整顿市容,这小子知法犯法,当街乱摆摊,还他妈的不服管教,先动手打伤我们队员。今儿就是把他打死了,也是我们侵占。你谁啊,敢到梅溪的地盘来管事?”张晓峰认得这个人,叫张晓峰,打小就是镇上的小混混,因为脸短而小,跟猫似的,脸色又整年腊黄,有个绰号叫“黄脸猫”。
他妈是镇上的妇女、干部,不知怎的,前些年跟镇党委书记涂新建滚上床。
张晓峰从此穿上一身草绿色的治保服,就成了镇联防队的副队长,就越发的成为梅溪镇的小霸王。
从手下队员手里,张晓峰一把将张晓峰的工作证抢过来摔脚下,他刚才站在人群里,看到张晓峰过来,打心里就没有瞧得起这个小白脸,厉言厉色的说道:“你他妈的什么货色,敢来梅溪镇充老大?”
“你问我是谁?”张晓峰一笑,“我谁也不是,就是路过这边。不过你们打死人,怕也不好交待吧?”
“关你屁事,今天算你识抬举,不然连你也抓起来,”张晓峰恶形恶色的瞪了眼前这个刺头一眼,回头指着给按倒在地上的陈桐,吩咐手下队员,“把他绑起来,带到队里去,先关上两天,好好收拾一顿,看他能不能学老实……”
钱丹红看着联防队的拿出细麻绳就要捆她弟弟,顾不得跟张晓峰打招待,又冲上去想将弟弟抢出来,知道真给绑到联防队去,少说也要脱一层皮才能出来。
“张晓峰,你个畜生,你敢动我弟弟一根指头,我烧你家房子。”钱丹红撒起泼来,就浑不顾形象,冲上去就要抓张晓峰的脸。
张晓峰忙将钱丹红拉住,要是钱丹红手里有把菜刀,还能将张晓峰吓住,她赤手空拳的扑上去能有什么用?
张晓峰瞥眼看钱丹红一眼,嘴角抽搐了一下,恶狠狠的说道:“你弟弟当街打伤联防队员,你找天王老子都没处说理去。你要是夜里来联防队,好好协助调查,大概还有个好说法。我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不然就冲你刚才那句话,把你绑起来,你公爹想来捞人,也要看我的脸色。”
“黄脸猫你个狗日的,你有种就打死我;今天打不死我,明天死的就是你!”
陈桐给三个强壮的联队防员联手摁住,还拼命的挣扎着,眼睛恶狠狠的盯住张晓峰,为张晓峰对他姐刚才的要挟加下流暗示,愤怒得要烧起来。
“好,这话大家都听见了,这小子可是当街要挟咱们执法人员啊。”
张晓峰哈哈一笑,朝着四周围观的人群一拱手,转身走到陈桐的跟前,抽了他一巴掌,又压着声音说道:“我不敢弄死你,你猜我敢不敢弄残你?”
他虽然压着声音,却恰好能让张晓峰以及给张晓峰拉住的钱丹红听见,转脸看过来的眼神,仿佛在钱丹红的脸上贪婪的扫视了一下。
张晓峰见张晓峰明目张胆的打钱丹红的主意,心想之前很可能是他故意找钱丹红弟弟的渣,这畜生倒是对钱丹红贪心不改。
张晓峰转脸盯住那个的联防队员。
那个联防队员有些忤张晓峰的眼神,也不敢把事情惹大了兜不住,连瞟着张晓峰边凑到张晓峰耳边说:“工作证上写他是市政府秘书处的。”
张晓峰的心“咯噔”一跳,他虽然浑,但也只敢在梅溪镇作威作福,也知道天高地厚。
市政府哪怕扫厕所的大爷,也不是他能随便欺负的,张晓峰登时意识到问题有些严峻,脸就讪在那里,想捡起那本给他摔在地上的绿皮子工作证印证一下,又挂不住脸来。
“市政府就了不起,谁知道真的假的,就算是市政府的,就能阻止联防队执法了?”张晓峰有些心虚的朝不识趣给他提示的那个队员吼着。
钱丹红这时候才冷静下来,才觉得自己多傻、多冲动。要想阻止张晓峰把弟弟绑走,根本就不用去求谁,只需找眼前的张晓峰就行。
要是张晓峰都不行,她找谁都没法把人从张晓峰手里捞出来。
倒是旁人有人认得钱丹红姐弟,也看不过去,说道:“不能让他们把陈桐绑到联防队去,他们故意说你的下流话,陈桐才忍不住先打人的……”
漂亮女人就是是非多;张晓峰也不等钱丹红开口相求,看到她肩上粘着一枚枯黄的落叶,帮她取下来弹落,袖手看向那些个刚才如凶狼恶虎般的联防队员,冷着声音喝问:
“你们梅溪镇的党委书记是不是涂新建、副书记及镇长是不是何清社?我这就打电话问问他们二人,梅溪镇联防队有没有当街暴打民众、再将人拿绳子绑走的权力?有没有不接受市政府稽查处监督的权力?有没有当街朝我一个路人挥拳头要挟加骂娘的权力?”
张晓峰也不去捡地上的工作证,转回身去将公文包从车把子取下来。
看到张晓峰打开公文包取出手机来,张晓峰心头一沉,才知道今天真是踢到铁板上了。
这年头镇上几个大老板,都还在用板砖一般的“大哥大”在人群面前炫耀,摩托罗拉的手机在东华一只需一万多。
张晓峰腰间只有一只涂新建淘汰下来的中文寻呼机,就拽得跟二百五似的,哪里还敢再质疑张晓峰的身份?
张晓峰僵站在那里,看着正拨打电话的张晓峰,又看看给联防队员拿麻绳绑住的陈桐,又看到满脸期翼看着张晓峰的钱丹红,又看了看那本摔在地上绿得刺眼的工作证,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其他联防队员也都傻站在那里,不敢往前凑。
张晓峰拨打电话,趁着等电话接通的空当,转脸看着张晓峰:“你叫张晓峰?今天梅溪镇联防员除了你之外,还有谁是负责人?你们上街整顿街容,怎么没有派出所的同志随同?镇综治办的负责人呢?”
“我,我,”张晓峰给张晓峰眼睛盯着,仿佛给毒蛇咬了一口,心脏只抽抽,“我”了两声,却没有能给自己说出一个辩解的理由来。
他虽然不学无术,但整顿街容的社会清理工作程序还是略知一二的,听张晓峰每一句话都问在要害上,就怕事情闹大,他身边的这身皮就得给先剥下来,还不知道会不会牵连到涂新建。张晓峰想到这里,额头的汗就冷嗖嗖的渗了出来,脸又烫又涨,弯着腰捡起那本绿皮子工作证,也不敢不知好歹的去验看,在衣服上狠擦了两下,双手捧着递过去。
“真对不住,真……对不住,我刚刚真不知道大哥您是市里的同志……”心里怕张晓峰不依不饶的要把事情弄大,吓得嘴也不利索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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