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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桃不知道林向屿曾来过上海的事情,她脚伤痊愈出院的时候,还给林向屿打了个电话:“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好啦,好啦,”林向屿在电话那头淡淡地说,“你的提拉米苏、你的芒果千层、你的烤猪蹄,吃成猪了,可没人要你。”
“这个你就别担心了,”胡桃没有听出他情绪不佳,照往常一样和他开玩笑,“追我的人可多着呢。”
“是吗?”林向屿用肩膀和耳朵夹着手机,翻着桌子上的论文,顿了顿,说,“有个人照顾你,也是好事。”
挂了电话,林向屿的手指还夹着打印着论文的A4纸,他的目光却无法聚焦,脑海中想起自己曾经问胡桃,究竟怎样,才算是爱上了一个人。
她回答说,等你遇到那个人的时候,就会知道了。
她就在他的身边,他就在她的身边。
突然实验室的门被推开,许然然抱着专业书走了过来,叫林向屿?:“向屿。”
林向屿回过头,恍惚地看着她。
许然然问:“你看到我发给你的邮件了吗?就是上次提过的印度尼西亚的那个岛,据说最近有出现虎鲸的消息。我给教授提了申请,他愿意拔一点资金给我,资助这次旅程。我好开心!可以和你一起去潜水了!”
林向屿看着许然然,没有说话。
“怎么了?”
“然然,”林向屿说,“抱歉,我们分手吧。”
许然然的笑容凝固,她眨了眨眼睛,像是没有听清楚林向屿的话:“嗯?你说什么?”
林向屿深吸一口气:“对不起。”
“我可以问为什么吗?”
林向屿有些艰难地开口:“我好像,一直以来都弄错了一件事。”
“很重要吗?”
“很重要。”
许然然垂下眼帘,看到自己的裙摆,还有自己的鞋子,远一点,是林向屿的篮球鞋,火红的颜色,看起来又骚包又扎眼。“骚包”这个词自己是从哪儿学会的?许然然想了想,似乎是胡桃,她总是这样嘲笑林向屿。
还有什么?许然然问自己,眼眶渐渐涌上泪来,还有什么是关于他的?
良久,许然然才开口:“我知道了,但是……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最后一件事。”
她从书中抽出早已打印好的行程表,递给林向屿:“和我一起去看虎鲸吧。”
转眼又是一个月,托和周珩几次莫名其妙的巧合的福,胡桃这段时间的生活确实比大一时丰富了不少,也出名了许多。不过她也因此更加讨厌社交网络,不再更新自己的状态,每次上网,也只是去关注林向屿的动静,他的每一条状态她还是都会留言,在每一张照片上点“喜欢”。
她每天都勤恳而努力地活着,常常一个人走在路上,听着歌,看着人来人往,觉得这样的生活其实也不错。至少她和自己的孤独相处融洽,各得其所。
直到胡桃接到那通电话。
当时胡桃正在上《西方文学鉴赏》课,手机铃声响起,屏幕上显示“未知号码”,胡桃以为是骚扰电话,直接挂掉。
可是打电话的人并没有泄气,又打来一次,胡桃弯下腰,躲在桌子下面,接起来:“喂?你好。”
回答她的,是叽里呱啦一长串带着浓浓口音的英文。胡桃蹙眉,隐约听到“Mr.Lin”,她预感到什么,弓着腰从教室后门溜出去。
等到了走廊上,胡桃不得不打断对方,问他到底是为了什么事。那头背景声嘈杂,信号很差,所以胡桃不得不重复了两次?:“Pardon?”
对方放慢了语速,胡桃终于听清楚了,像极了每一部电视剧里那冰冷无情的台词,他问:“请问你是不是林先生的家属?他在潜水时发生意外,现在正在医院进行急救,希望能够有与病人相关的人在场。”
而她是他在潜水前签署的安全责任书里的紧急联系人。
地址是印度尼西亚的一座小岛,位于印度洋赤道以南,要不是林向屿曾经在电话里向她提起过这里,胡桃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听说这个地名。
更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去到那里。
胡桃魂不守舍,一路狂奔回到寝室,撞上出门扔饭盒的齐悦,被溅了一身的菜汤。她顾不得换衣服,赶忙上网订机票,从衣柜里扒拉出行李箱,往里面塞衣服,动作进行到一半,她却停了下来,跌坐在地上,像是没有灵魂的木头人。
齐悦走过来,担心地问:“胡桃,你怎么了,没事吧?”
“没什么。”胡桃微笑着眨眨眼睛。
“要真没事的话,你怎么哭了呢?”
这个时候,正好项洁洁和唐菀静推门而入,项洁洁看到胡桃,松了口气:“胡桃,你怎么课上一半就跑了,担心死我们了。喏,书包给你拿回来了。”
“谢谢。”胡桃低着头,整理行李箱。
唐菀静也瞧出了她不对劲,问:“怎么了?”
“要出去一趟,”她说,“朋友遇到点事,我不在的时候,查寝和点名就只能麻烦你们了。”
“什么事?严重吗?你要去多久?去哪里?”项洁洁问。
“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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