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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琳只是摇着头哭,不说话。胡桃歪着头看她,懒得掺和着跟着一起哄小公主,便提了书包准备上楼。这个时候,小公主倒是娇滴滴地开口了:“姐姐打我,不准我回家。”
相处几年,这倒是胡琳第一次叫她姐姐,胡桃挑挑眉。
胡近和胡母都转头看胡桃,等着她辩解。胡桃看了一眼胡琳身上的伤,有模有样,不像是假的。胡桃想了想,觉得说不出什么特别酷的话,只得摊开手:“换一招吧小公主,段数这么低,可不是你的风格。”
“胡桃!怎么说话的!”胡母眉毛竖起,生气地说。
“我就是这么说话的!”胡桃莫名其妙地被胡琳冤枉,心中也是一团火,“你们看看,都把她惯成什么样子了!”
“胡桃!她是你妹妹!”
胡琳这一次乖得出奇,只是躲在沙发里哭。
胡桃站在楼梯口,盯着她:“胡琳,你把头抬起来。”
胡琳没有理睬她。
“抬起来!”胡桃怒声,“你说我打你,不准你回家,你倒是说说,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今天放学我在路上碰到你,是和我同学一起的,他把我送到家门口。之后我一直和胡叔在看电视,你说啊!”
胡琳还是不吭声。
胡桃冷冷一笑,不再搭理这件事,回到自己房间。
第二天上学,胡桃若有所思,低声对林向屿说:“我家小公主昨天被人打了。”
“昨天?我们遇到她那会儿?”
“嗯,”胡桃皱眉,“回头还想嫁祸给我,你说她会不会花钱雇人把自己打一顿装的?”
林向屿想了想:“那你多注意一下。”
“谁知道,她最近回家都挺晚的。不知道她怎么想的,明明读初二了,还一天到晚只知道整些幺蛾子。”
“别胡思乱想,”林向屿努努嘴,“字都写错了。”
班主任老蒋今天领了奖金,特批全班今晚不用交作业。晚自习的时候他特意来给大家放电影,他让学生们把窗帘都放下来,在教室门的透明窗户上贴上白纸。
老蒋装模作样地咳嗽两声:“这是我最喜欢的一部电影。”
电影的开场,奥利佛与珍妮在哈佛的图书馆相遇。一部年代已久的电影,将少年们带回20世纪60年代的美国。
程可欣凑到胡桃面前嘀咕:“没想到老蒋还看爱情电影。”
“你别看老蒋现在发福了,”胡桃也低声回答她,“说不定人家年轻的时候还是个大帅哥呢!”
“我才不信。”程可欣吐吐舌头。
“走着瞧,说不定林向屿三十年后还秃顶呢,看你到时候后悔不后悔现在喜欢他。”胡桃越说越玄乎。
听出胡桃在打趣自己,程可欣用书捂住脸,满脸通红。胡桃忽然回过头向林向屿望去,颇为认真地想了想三十年后他会是什么模样。林向屿却浑然不知,全神贯注地看着电影。
故事情节缓缓展开,两个爱斗嘴的可爱年轻人,在彼此的目光中找到真爱,下着雪的校园,两个人在雪地里打滚、堆雪人,脸冻得通红却掩藏不住眼底的笑意,幸福仿佛在此时定格。只是世事往往不如人意,一场病最终夺去珍妮的生命,电影的结局只留奥利佛一个人孤独地坐在雪地里。
一时间,全班的女孩子几乎都哭得不能自拔,没有哭的人为了让自己显得不另类,也努力酝酿情绪哭两声。男生们一反常态地沉默下来,那个年代,学生们大概都没看过多少外国电影,以为爱情最悲伤也不过是梁祝,生死相随,化蝶高飞。
老蒋上前关掉投影仪,他一反常态地没有唠唠叨叨,只是隔了很久,忽然低低地说了一句电影中的台词:“Lovemeansneverhavingtosayyou'resorry.”
放学回家的时候胡桃一路沉默,林向屿走上来拍拍她。她回过头去看他,他的眼睛明亮干净,如同电影中的奥利佛。胡桃不禁喃喃道:“真想看一次那么大的雪啊。”
“多简单的事啊,”林向屿不屑地轻声笑,“等以后长大了,我们一起去雪山看日出,我带你滑雪。”
“真的?”胡桃转过头去看他。
“什么蒸的煮的,”林向屿挑挑眉,“我像是说话不算数的人吗?”
“那我不管,我们拉钩。”
“多大年纪的人了还拉钩,幼稚不幼稚,”虽然话这样说,林向屿却还是松开了推着自行车把手的一只手,伸到胡桃面前,“喏,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哎,林向屿,我们大学考到同一个城市吧?”
“好啊,”林向屿歪过头来看胡桃,“你想去哪里?”
“不知道……”胡桃想了想,“要不然,去上海吧?”
“好啊。”林向屿说,“那就一起去上海喽!”
他们正值青春年少,爱太沉重,而生生世世太遥远。很近很近的,是水里的月亮,天上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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