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滚键盘写的番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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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初,一场将下不下的雨,给整个阳城扣上了一个密不透风的锅盖。

又热又闷。

早上谢景和沈晏清从腾飞园的正门进来,正好看到走廊对面,顾主任把挂在墙上的倒计时盘上的“3”给抽下来,又把写着“2”的卡片对着卡槽插了进去。

前面两个卡槽,是一模一样的“0”。

距离高考只有两天时间了。

今天中午他们就要收拾东西,离开这个学习生活了三年的地方。腾飞园的教室,会被整理的干干净净,作为阳城高考的考场之一再次出现。

所有人都到了一个临界点。

大家憋了几十天的一口气,随着高考的日益临近,越发焦虑。

就像盘旋在阳城半空中的那场雨,焦灼,却又迟迟不肯落下。

昨天夜自习的时候,一场高考前的传统活动——从走廊里扔书,被鱼头无情的暴力镇压。

几张零星的试卷还没从四楼飘到地上,罪魁祸首就被鱼头揪了出来,全校无情地通报批评。

腾飞园对鱼头的恐怖根深蒂固,赶紧作鸟兽散了,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今天上午已经不上课了,从早自习开始,分给各科老师开始讲高考注意事项。

小青菊是除了老张以外,最后一个来的。

数学只有会写和不会写,没什么好交代的,所以安排在最后面,小青菊简单的说了几句,半开玩笑似说,每道题都要写解啊。

她话说一半,外面突然飘来了歌声,临近结尾了,也不知道哪个班在聚众唱歌,声音大的一个教学楼都听到了。

小青菊三两步走到讲台上,用钥匙把讲桌旁边的多媒体打开,投影仪放下:“最后一节课了,给大家放松一下,你们要看视频还是听歌。”

后排的几位带头吵了起来。

“听歌听歌!”

“看视频看视频!”

小青菊神秘一笑:“那我们还是看课件吧。”

最后一堂课了,大家胆子都大了起来,尤其是施红红,嚷嚷的非常大声:“老师!太残忍了,咱们这都是最后一节课了,放过我们吧,说好的放松呢。”

小青菊眼眶忽一下就红了,她从凳子上站起来:“你们自习一会,我先出去一趟。”

她着一走,刚才还在起哄的班里,突然就安静了。

吴齐和施红红面面相觑,齐齐无声的询问,怎么了。

谢景抬头的时候正好目睹了小青菊眼眶变红的全过程。

小青菊一直带尖子班,虽然中间分过一次班,这个班级有一大半都跟了她整整三年。

谢景这是第二次经历考前这个半天,之前他心无旁骛,一心准备后天的考试,现在倒是有闲心靠在后面人的桌子上休息。

他游刃有余,已经不再需要逼着自己往前跑

沈晏清低着头专心致志的看书。

和周围吵吵闹闹要听歌的其他同学格格不入。一看就是,不论什么环境,什么时间,都要好好学习的模范学生。

只有谢景知道,他正在看垫在试卷地下的菜谱。

在过四天就要正式放假了,沈晏清表示,他终于有时间大展身手,昨天从书店里买了一本菜谱,抱着研究了一天。

谢景伸头过去,问道:“温柔贤惠的未婚妻,咱们今天中午吃什么?”

今天中午不出意外十点左右就放学了,沈晏清昨天说,他今天要小试牛刀。

沈晏清把他的菜谱往前翻翻:“吃哪补哪。”

谢景垂眼一看,纸上三个大字“烤脑花”。

谢景背瞬间挺直,弹簧一样弹回自己的位置上,眉头一皱:“还是你自己补吧,我不需要。”

“不好意思,翻错页了。”沈晏清笑了笑,又往后翻了一页,“这个才是。”

谢景怀疑沈晏清又在骗他,这回不凑上去了,他降尊纡贵,拿眼角睨了一眼,“水煮肉片”,才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

沈晏清把菜谱合上,在教室环视一圈:“小青菊还没回来?”

谢景点点头。

小青菊都快出去五分钟了。

黑板上投影仪的幕布显示电脑还停留在桌面上,有风从前门吹进来,幕布贴着黑板,吹出了水波一样的涟漪。

就在这时,下课铃毫无征兆的响了。

为了防止学生乱碰,学委上台准备把电脑关了,手刚碰上鼠标,下面本来就亢奋的人又开始起哄了。

“先别关啊!”

“我们放首歌啊!”

“随便放一首也行啊。”

学委胆子也大了,熟练地打开了音乐播放器,听大家的放了一首歌。

前奏不算好听,有点嘈杂,稚嫩的声音交杂在一起,是一群人聚在一起的合唱,声音高低起伏不定。

很简单的调子,不少人好像都听过这首歌,前奏一出来,慢慢的就有人开始跟唱,跟唱的声音越来越大。

歌词也很好懂,没一句谢景都听得清。

“表示从一楼到四楼的距离,原来只有三年……”

渐渐不知道是从班里的哪个角落里掺进来了哭腔。

有人哭了。

这是最后一节课了,过了这节课,大家就要回家的回家,回宿舍的回宿舍,然后奔赴不同的考场,前往各自的大学,走上各自的前程。

施红红抱着吴齐的肩膀,哭得鼻涕眼泪糊成一团,一边哭一边往吴齐身上蹭,这半年,别人在高考的压力下都瘦了,施红红又奇迹一般的长胖了十斤,一张大饼脸把吴齐的肩膀塞的满满当当。

“齐齐啊,以后我再也不是你的同桌了,我好舍不得你,呜呜呜……”

吴齐伸长手,从隔壁女生的桌子上偷抽纸,一边把施红红往外推,心疼地看着自己肩膀上的衣服,把纸递给施红红:“舍不得个屁,你家离我家又两里路远吗?”

施红红用抽纸醒擤着鼻涕:“那能一样吗?我再也不是你的同桌了,你就不伤心吗?”

吴齐非常不能理解施红红脆弱的神经,特别敷衍道:“伤心伤心,我实在太伤心了。”

沈晏清听着后面的鬼哭狼嚎,扭头对谢景道:“以后我再也不是你的同桌了,你伤心吗?”

谢景从善如流:“伤心,特别伤心。”

沈晏清在桌子底下抓住谢景的手,捏着他的掌心,凑到谢景的耳边道:“但我还是你的男朋友。”

这是大家的离别,却不是他们的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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