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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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42

阮烟怔然地站在原地,听到叶青的话,脑中一片空白。

“失联……”

“太太,您先别着急,周总所去的山区地处偏僻,信号很差,可能一时半会儿联系不到,越南那边的人也在想尽办法联系,一有情况就会通知我们。”

阮烟的整颗心仿佛被手用力勒紧,让人窒息。

叶青说了很多安抚的话。

最后阮烟挂了电话,她站在空荡荡的卧室前,恍惚许久,最后弯下腰,捡起地上的平安扣,指尖轻颤。

握着平安扣的手心出了汗,垂着头,心头却重重吊起。

她把平安扣贴在心口,一遍遍暗示自己,周孟言不会有事的,只是暂时的失联而已,肯定不会出什么事,说不定等会儿他就会把电话拨了过来,她肯定只是大惊小怪。

阮烟走去阳台,看着外头忽而暗下的天色,仿佛快要掉下雨来。

半晌,她阖上眼眸,握住栏杆,细眉紧锁。

-

一个白天,阮烟都在等待越南那边的消息,周孟言的电话从无人接听,变成了关机。当她和越南那边的工作人员联系上时,得知那边已经派人前往山区了解情况,具体的消息也还没传回来。阮烟嘱咐他们,一有消息第一时间告诉她。

阮烟没有胃口,吃不下饭,随着等待,心中的胡思乱想越来越多,越来越感到焦躁难安。

傍晚的时候,她在游戏室坐着,可可趴在她旁边,她感觉精神状态太紧绷,想着小憩一会儿,谁知刚入睡,手机就响了起来。

她如同惊醒般睁眼,看到是越南那边的工作人员打来的电话,飞快接起,可可也爬了起来蹲在她旁边。

“喂,张经理——”

那头传来声音:“总裁夫人,我们派过去的那一批人刚刚给我们回了电话,只是那边信号特别不好,我们听得断断续续的,只听清了一些……”

“听到什么了?”

“好像在说什么‘失踪’,‘寻找’。”

阮烟脑中如同迸开玻璃砸碎在地的声音,吊起的心重重往下垂去,“然后呢?他们还说什么了?”

“其他的我们怎么也听不清了,现在那边所有的人都联系不上。”

阮烟恍惚,“周孟言他是不是失踪了……”

“夫人,因为今天工厂的事还在善后,现在我也没办法抽身,只能等着里面的人传出消息,如若今晚还联系不上周总,明天我会带人过去找,我们一有消息肯定会通知您的。”

挂了电话,阮烟感觉一个酸意冲上眼眶,刺痛得水汽瞬间模糊了眼前,她捏紧手中的抱枕,忍不住就滚下泪来。

她一直暗示自己周孟言一定不会出事,可是现在她得到的消息越来越往坏的方向靠近,听到“失踪”那两个字,她强撑已久的心理建设瞬间崩塌。

她现在怎么能继续往好的方面想……

他昨天早晨还给她发信息,说晚上给她打电话;他还很温柔地说,让她等他回家;她才刚刚复明,都还没有看够他……

可是他就像是消失一样,怎么样都联系不到了。

突然有一瞬间,她拿起手机,想给叶青打电话,让叶青帮忙去订一张去往越南的机票,她想飞过去找周孟言。

可是她忽而记起,明天晚上自己还有第二场话剧的演出。

她没有办法离开林城。

即使再怎么担心周孟言,她也没办法不顾整个剧组的演出,只考虑自己。

阮烟的脸埋进抱枕里。

在游戏室里坐了许久,末了她起身,回卧室洗了把脸,而后往楼下走去。

随便吃了点东西,她再次回到卧室。

坐在床边,她戴上耳机,听着歌,再次拿起之前去自由行的照片,认真翻看着。

翻到相册最后一页,她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耳机里忽而播放到陈奕迅的《无条件》。

事与冀盼有落差

请不必惊怕

我仍然会冷静聆听

仍然紧守于身边

与你进退也共鸣

阮烟想起那天晚上在书房外听到周孟言在唱,只是他还没唱给她听。

她垂眸,压下眼眶冒出的红。

良人可期。

她相信,他一定会回来的。

-

一个晚上,阮烟还是没有等到周孟言的消息,第二天她很早就起了,边洗漱,边看着第一次演出的录像,找到自己的缺漏。

走出卧室,她打开衣柜,看到自己的衣服旁边,是男人格式各样的衬衫和西装。

她手指轻轻掠过,发呆了一会儿,最后压抑住心中翻滚的情绪,关上了衣柜。

换好衣服,她坐在梳妆镜前,边化妆,嘴里背着台词。

在家里都忙碌好后,叶青接上阮烟,两人出发去了剧场。

她来后,几个演员看到她,“阮烟,你怎么了,看过去精神状态不太好啊?我看你黑眼圈有些重呢。”

其实她昨晚几乎没怎么睡,黑眼圈连化妆都只能遮掉一点点。

阮烟笑着摇了摇头:“没事,只是没休息好。”

开始彩排后,阮烟努力集中所有的注意力,但也是因为心情低落,演“香丽”这个角色的时候,反而更好进入状态,哭戏也是分分钟掉下眼泪来。

早晨的排练很顺利,中午,叶青买完了饭带她去到休息室。

“还是没有消息么。”阮烟声音很轻。

叶青低头:“嗯……”

“你帮我订明天早晨的机票吧,我要飞去越南。”这周的演出今晚过后就结束了,如果今天还没有消息,她明天就出发。

就像上次隔壁着火,知道她不舒服的男人连夜赶回来,而阮烟也做不到无动于衷,她想要去亲自找他。

叶青应下,“太太,您先好好演出,别想那么多,我猜着今天一定会有消息的。”

这也是阮烟所盼望的。

排练了一整天,到了晚上,剧场里来的观众越来越多,因为今天是周末,所以会比第一场还要热闹。

七点,演出正式开始,阮烟如同第一场复刻一样,再次走上舞台。

“二姨太,我觉得老爷心里肯定向着您,可别生气了……”

阮烟说着台词,跟在晏丹秋身后下场,视线忽而落到观众席光线昏暗的后方,周孟言似乎站在那里。

还未来得及再看一眼,她们已经走到了幕布后。

当第二幕,阮烟再次走上舞台时,发现那个位置,男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心底再次空了,没想到自己竟然都产生了幻觉。

第二次演出,男人仍然不在。

阮烟认真演完了这场戏,而后完美谢幕,众人散场。

阮烟跟着几个演员,走去后台,她划开手机,看到仍然没有收到任何消息,心间泛起一片苦涩和焦躁。

周孟言已经失联整整三天了……

她垂着头,前面的几个演员转过来看她:“阮烟,我们等会儿还要去吃夜宵,你不会还不来吧?”

她摇摇头,声音保持平静:“抱歉,我不去啦。”

他们走过拐角处,阮烟垂着头,给叶青发着买机票的信息,就听到前头起哄打趣道:“哦,难怪,是你老公来了,要接你回家啊。”

阮烟愣了一下,抬头就看到五米开外的休息室门口——

穿着一身深蓝色西装的周孟言长身而立,手里拿着一束满天星,倒映她的眼底,如同星光揉碎,温柔洒在其上,一点点散开:

“烟儿。”

阮烟整个人呆在原地,脑中一震,甚至感觉自己又出现了幻觉。

直至男人抬步,一步步走到她面前,抬手一揽,就把她紧紧拥进怀中。

阮烟被他抱着,眼泪抑制不住地流了下来,“孟言……”

她靠在他胸膛,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感觉到他真实的存在,整个心如同充上血来,怦怦跳动,所有的难过,恐惧被他温暖的怀抱,瞬间摧毁。

男人感受到她的欢喜,更感觉到她之前联系不到他的慌张,心间情绪翻滚。

听到她抽泣,他低头亲吻她的头发,而后轻捧起她的脸颊,声音低哑:

“别哭了,我不是回来了?”

阮烟看着他,哽咽控诉:“我以为你出了什么意外,我还想着明天去越南找你,你怎么不早点联系我……”

周孟言抬手抹去她的眼泪,心乱如麻:

“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你这么担心。”

其实这次去山区慰问员工,中间发生了一场真是谁也没意料到的意外。当时他们过去的时候,发现刚好员工家里的老母亲因为儿子去世、整个家庭失去了顶梁柱,精神变得有些失常,已经离开家里,失踪了好几天都找不到了,村民怕是不是也出了意外。

于是周孟言等人只好留了下来,先等着大家把家属找回来,山里太过偏僻,与外界联系不上,周孟言试图给阮烟和公司的人打电话,也打不通。

直到今天赶回来,他们才把所有的事情解决了,回到了胡志明市,男人得知阮烟这几天担心坏了,把剩下一些不是很重要的事交给公司其他人收尾,买了飞机票,直接赶回来。

阮烟听他说完,“我还以为是你失踪了……”

他淡淡勾唇,俯脸落下一个吻在她额间,“怎么会,我不是说好让你等我回来么?”

阮烟心头终于落了下来。

身后的几个演员走上来,先是和周孟言打了招呼,而后看向阮烟,笑着打趣:“你们继续甜吧,我们先撤啦。”

他们走后,阮烟感觉到被他搂着,慢慢反应过来,脸色一红,羞得想松开手,奈何男人动作仍然不变:

“现在才害羞了?”

“……”

“几天没见,让我多抱一会儿。”

阮烟轻轻揪着他的衣领,就这样被他无声搂着,激动的情绪也慢慢变成欢喜和甜蜜,她轻声喃:“你刚才看我演出了吗?”

“看了。”

“只不过不是坐在前面,主要是怕你看到我,就像刚才那样,激动得忘词了怎么办?”

“才不会。”

半晌,他松开手,对视着她,忽而开口:“这么担心我?”

阮烟心跳加快,微微移开目光,声音很虚:“你还欠我那一场电影……”

他知道女孩在口是心非,笑,“好,电影会看的。”

把手里的满天星拿给她,阮烟捧过,就听他道:“这几天的花都还没送,以后也补回来。”

阮烟淡淡莞尔,掌心就被他握住,力道不大不小,让人心脏怦怦直跳刚刚好,“走,我们回家。”

-

回到家之前,周孟言先让司机拐去了一趟甜品店,趁着关门前,给阮烟买了一份提拉米苏。

阮烟接过,咧开嘴角:“你以后能不能别专挑晚上给我买蛋糕。”

不然这样吃下去,她真的会胖的。

“哦?”周孟言转头看她,把她手里的蛋糕拿走,“那别吃了。”

“诶——”

怎么就真不给了呢!

她立马护住,脑袋被摸了下,就听到他笑,阮烟忍着窘意,“你下不为例。”这次就算了。

周孟言发现女孩会主动开始和他开玩笑了。

他顺着她应:“好。”

两人回到了家,可可迎了上来,阮烟牵着它,走去卧室,周孟言要拐去书房一趟。

过了会儿,男人回到卧室,就看到阮烟摸着可可的头,在出神。

“怎么了?”他坐到她旁边。

阮烟看向他,淡声问:“我眼睛好了,可可是不是就要离开了?”

“如果你想要留下来,我去问问导盲犬机构的人。”

阮烟摇摇头,“我喜欢可可,也不希望它走,可是它这么聪明,应该要去帮助更多的视障人士,才能发挥它最大的价值。”

导盲犬毕竟是工作犬,不是家庭宠物,每个市的导盲犬也不多,阮烟也不想为了自己喜好,就自私地把它留在身边。

可可像是听懂了她在说什么,趴在她腿上,安抚她,阮烟心酸:“我想,对于可可来说,它应该也会很乐意的。”

男人抬手轻轻揽住她,“我家烟儿真善良。”

“那你和导盲犬的机构联系一下吧?”

“先让他们寻找一下有没有需要配对的,估计还要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可可还是会在家里。”

阮烟点头。

周孟言把可可带回狗狗的游戏室后,阮烟拿起换洗的衣物,走去浴室。

洗了个澡吹来,她穿了一件白色的蕾丝收腰短裙,走出卧室,却发现周孟言还在。

男人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一身白衬衫,领带微扯,看着手机,慵懒闲适间,却带上特别的魅力。

阮烟愣了下,染着水汽的眸就对上他不辨情绪的黑眸,她软声问:“你还不回去休息吗?”

“在哪休息?”

“当然是……你自己卧室了。”

他看着她,眼中含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没接话。

阮烟脸上莫名有些发烫,绕过沙发,走到梳妆镜台前,涂着护肤品。

都弄好后,她照例点上丁香花味的香薰,起身想走回床边,路过沙发时,手腕却突然被攥住。

周孟言一拉,阮烟侧坐在了他腿.上。

他一只手仍攥着她,一只手放在她的后腰上,阮烟感觉无论是手腕,腰肢,还是男人西裤上,都传来源源不断的热度,像是贴近了一个大暖炉。

她脸红心跳,嗫嚅:“你干什么?”

男人的唇凑近她耳边,像是诱哄:“我们就不能同床共枕吗?”

阮烟惊愕了下,脸色彻底红了,“不行……”

上次喝醉了是个意外,这次她清醒着呢。

“你想什么呢?我说的是盖被子纯聊天的那种。”他逗她。

阮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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