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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巧了,那许莲儿姐妹也正从西门而入,不方便的是那姐妹俩手拉着手并未分开走。这时操场上的人头攒动,正是上学入校的高峰,真个是摩肩接踵、川流不息。要到一年级门口了,这许莲儿姐俩才舍不得地分开了手;那许小莲还频频地挥手,好像一时半会儿不得相见似地;此刻,机会难得、岂可错过。这王耀先由于紧张打了一夜加上一路上的腹稿,竟然乱了方寸忘却了台词,但听他结结巴巴地说着,本来他先要抱拳施礼,以示练武之人的方式,既然是乱了方寸,也只好磕磕绊绊地说下去“许大莲同、同学,我爹有、有意要见、一见许老伯,不知许老伯、伯肯赏光否?”许大莲虽然感到王要先此举十分突兀,但见王耀先紧张的窘态,鄙夷全消。何况王耀先表现尚可,虽然是开学初始,相互间还不能完全了解,但看他为人就知他是一位诚实的学子;于是,她坦言答道“家父隐居多年、不喜多事,其实徒有虚名,所显露的也不过雕虫小技,此地练武人又少,所遇赖皮十分可恶,若不出手、于心何安?乡里夸张,更不值小题大做,既然是王老伯要见家父,我想家父得暇一定不会让王老伯失望的。”许大莲说完就走进了教室。

王耀先如释重负,哎哟喂,我总算把家父的意愿转达给了许大莲。至于这位许大莲回到家说不说,而许老伯听了能不能当回事儿,那咱可就管不着了。但愿许老伯能够领会个中的情怀。听说徐老伯极重承诺和义气;可是人家许老伯又根本不认识咱们老王家,这里边就谈不上什么可以承诺的了。这王耀先站在教室外面正自胡思乱想,忽然从旁侧飞来一个小皮球,那小皮球来势急劲,恰又似悄无声息地袭来;换了他人,这一急劲地皮球如砸中了脑袋,起码得吓一大跳。倘若碰巧打在耳朵上,不打你个耳背也得让你嗡嗡响叫一时;这王耀先虽在遐思,却是自幼习武,本就有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之能事。但见他原地未动,只伸手一抄,那小皮球便触手盈握。竟是随意之极,仿佛自己就是那接球的玩伴。可算是技艺高超、准确无误、恰到好处。此时许大莲已进屋就座,它不仅隔窗斜目视之,正好是在王耀先接球那一瞬间,但见王耀先从容之极,抬手之间那皮球便稳抄在手;不禁愕然,好身手、好镇定。许大莲寻思,并与刚才王耀先言说他爹相约要和俺爹一叙,若非练家子武术行家,怎能有此想法?而王耀先若非习武哪得如此身手;那小皮球本就从旁意外地飞来,他王耀先脑袋旁边又未长着眼睛,其反应之迅捷,抄接之准确,毫厘不差,真个是巧妙无比。稳、准、巧、妙四字都被他占尽;哎哟喂,那一次上体育课练习拔拔(引体向上),他只拔了三十下,看他那样好似驾轻就熟、犹有余裕;他长得细拉高挑,极似个无力之人。哎哟喂,这王耀先家也向我们许家隐居乡下、深藏不露,那王老伯肯定也是一位慷慨仗义之士,听闻俺爹的光荣事迹,惺惺相惜、有心结纳、急图一见。这倒是件好事,若真如此,我许家不又多了位武术中的好朋友。从王耀先接球这一小事起,许大莲不免时时留心,观察王耀先的一举一动。

放学时,在回家的路两旁,青稞高起、高粱待熟。狭路无风,虽已立秋却不见凉爽。晚霞夕照,仍裹挟着火神爷的余威,泼洒在莲儿姐妹的后背上,热烘烘蒸蒸然,恰与冬日相反、极不受用。从学校走到西乡东口,一路向东,道虽不宽,却有几许笔直,太阳又跟腚照着,自觉背脊烘热炙烤难当。大莲见小妹以手擦额很是无奈的样子,笑道“小莲,我今早进教室之前可是想不到的事儿”小莲听说侧头问姐姐“啥事呀?姐你快说,别老是神神秘秘地让人着急”“看看,我这不正要往下说呢吗,你就打岔,着上急了”“行行,好姐姐你就别再绕弯子了,我要听干的”“那好”于大莲下面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发生的经过,以及自家的看法与猜度一股脑儿都交代了出来。“以我愚见,那王耀先他爹肯定也是一位练家子。不然哪有平常的老百姓忽然想起来要约见咱爹。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惺惺相惜、志同道合、岂有他哉”许大莲说着还跩上了,听得小妹禁不住乐了起来,但听她笑道“姐呀,这书你是真没白念、言简意赅,不但是条理分明,而且是一语中的”说着,他也学着姐姐的样子调皮道“岂有他哉,待会儿到家我就禀告老爹‘岂有他哉’让老爹来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然后你在解说原委,看看咱老爹如何作答?”“爹是个最重信义的谦谦君子,虽然功夫高深,却从来不肯托大,我猜他老人家肯定会爽快地答应,择日诚邀,到时我姐妹二人也可借光一睹王老爹的风采,小妹你以为如何?”“那感情好了,但不知那王老爹是何门派,可大有出处?届时但看两位老人家惺惺相惜、志同道合、相见恨晚的情景,可好感人嗷!”……

自从这莲儿姐妹上学伊始,这喂养放羊的差事也就落在了老爹的身上,责无旁贷啊,又怎能放心让心爱的老伴儿跟着羊屁股满山上转吧,老伴儿不会武功别再让獐三儿给会餐了啊;近两年来,许家的两只母羊已产下多只羊羔儿,其中有一次还产下了一对双胞胎。许矮子戏弄老伴儿故意地绷着廋脸一本正经地言道“哎,我说老伙计啊,你说怪也不怪,十七年前俺老许勉力强种,你竟然生出了双胞胎莲儿,那可真是双喜临门。你记不记得,当时把你老许大哥乐的一蹦五尺多高,脑袋都撞在了棚顶上,把那接生婆吓得一盆清胎热水都泼在了屋地上,弄的那接生婆一屁股污泥浊水,你虽产后虚弱却笑的开心极了。以后这事传了出去,好叫旮旯屯的乡亲们饭后茶余、添枝加叶,说咱老许虽然是廋小枯干,却是十分地能干,旮旯屯不乏五大三粗的壮汉,可谁又能一次揍出两个千金呢?人与人比不得,货与货却扔得,那时咱老许还未在旮旯屯出人头地,只是一个极不起眼干干巴巴的小矮人儿;妒人有、笑人无,从那以后咱老许

走在前面,后面总有几个老娘们指指点点、小声嘀咕,却哪里晓得咱老许是位练家子,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听风辩器、丝毫不爽。她们那唧唧喳喳、嫉妒讥讽地话语都清清楚楚地灌入咱的耳朵眼儿里。气人有笑人无,让他们随便说去。不过快当快当那些没把门儿的贫嘴罢了。有能耐你们也养出来几对双棒的,咱老许家的爱女娇娃还不愿与你们般配呢……”许矮子还要继续往下说;却被老伴儿打断了“我说、我说老头子,咱家的老母羊(相对那小母羊)不就是这次生了两个羊羔儿吗,看把你美的,说话都一套一套地,都变了调儿了。一胎生了两个羊羔儿,那也是我家莲儿在山上放牧饲养照看的好,这才有了今日的回报。”莲儿娘撇着嘴不以为然地调侃着老伴儿。“哎,我说小老伴儿,你说的对极了。我家莲儿是双胞胎,双胞胎姐妹饲养羊儿,这虽与遗传不贴边儿,可是那里包含着挚爱地感情呐!你想啊,莲儿那么细心呵护着三只羊儿,那羊儿虽是牲畜也通人性,岂有不回报之理,或许这就叫做家风吧。对了,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能打洞;从今往后,我老许家的人畜都要两个两个的往出拱哩”“看你越说越不着调(不正经),越老越没出息了”许矮子听着老伴儿似嗔实爱的话儿免不了开心地“嘿嘿、哈哈”地笑个不停。老伴儿还一劲说“老没正经、老没正经”。

他是想啊,等再过几年,莲儿大了,于家的双儿学艺也有成了,凭我老人家的威严与名望,管教那于双儿认情认理甘心情愿地做我许家的乘龙快婿。我老人家早有谋划,只有天职、地知。两个爱女并不愚笨,恐怕是早就心领神会。不然怎会每晚刚放下碗筷就往东面老于家跑呢?古有一日不见如三秋之说,今有莲儿每时每刻都在惦记着学武的于家兄弟。倘若两对双胞胎兄弟姐妹喜结良缘,不得生出三胞胎、四胞胎、五胞胎出来,到那时我们许于两家不但光大门庭,而且会武耀青山;形意、八卦、太极三派内家共鼎,我中华武术的奇葩汇聚盛开,着实可喜可贺。

想到这里,许矮子不禁纵声长啸,这尖厉的啸声在小屋里回荡,震得老伴儿赶紧用两手捂住双耳,嗔目咋舌、惊骇不已。待许矮子啸声辅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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