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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试想,檀中穴附近本来有骨无肉,而许矮子再廋那两乳部也可积蓄些搜肉薄皮吧,但见许矮子左胸一动,“砰”地一声轻响,这一拳沙坚仿佛击在了弹簧上,许矮子只是微微地一挺左胸,而沙坚的右拳但觉火辣辣地剧痛,他被后弹了几步,双眼视拳,但见有右拳已似血馒头般地肿了起来,尚不晓得指骨伤损如何?只觉得疼痛不已,他抖了几下右拳,似在凉风中降温以减痛楚,就这样他还呲牙咧嘴地暗中庆幸,这老廋猴儿内功深湛,多亏我这第二拳没打在他的腹部中脘穴上,否则这老鬼不把我的拳头吸住拔不下来,这众目睽睽之下,那可是更掉链子了!这老廋猴儿的内家功夫已练到了极致,简直能刚柔相济伸缩自如,真的是厉害、厉害呀!这几个王八羔子鳖徒弟,可把我老沙坑苦了!让咱老沙骑着破车子蹬了多半天,这也太不值了,这不是赔大了吗?从今往后我老沙不但门面没有了,财路也随之而去,这不是自己把自己的场子给踢了吗?!悔恨与窝火齐至,羞辱共脸面并存。他又下意思地甩动着右拳。此刻他带来的六个门徒与那三个助拳的都已惊得呆不知所措,其中一位不避口嫌的小声嘀咕“完了完了,厉害厉害,这真是想不到这也太厉害了!”练过功夫的大都耳聪目明,老沙听得真切,他羞愤难当,脖子上的青筋暴突,满脸更加紫胀,低头看拳,此时已与大脸同出一色,正是尴尬难堪至极,他胆怯地望向许矮子不敢多视……

“怎么样?还有一拳没打呢,你这两拳不要紧,打的咱老许全身上下倒痒痒起来,你是没吃饭咋的,要不要让我家里人拿个饼子给你吃,然后再喝瓢凉水长长精神提提气”。

许矮子快意调侃。后面看门的小双和小莲听着却乐了,双方的功力悬殊,输赢已定,自然是高兴了!而大双和大莲稳重,并未喜形于色,那大莲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老爹与外人赌拳。当初老爹让四人保护好老娘,还以为后果难料,还真为这飞来的场面着急担忧来着,但见老爹轻松淡雅地就接了那高大粗壮沙恶人的两拳,就叫那姓沙的苦痛难堪当场,幸哉,我许氏门庭,幸哉,有如此奇异地老爹撑门面;而大双的内心更是激动不已,为能在许师门下学艺练功而庆幸。我大双虽然习艺较晚,也一定要练出点名堂来,倘若能练就许师的一半功力也就算不负此生……

这时但见许矮子又上前两步笑道“来来来,沙先生三拳打了两拳,还有一拳没打完,咱老许可能是天生的贱骨头,你这两拳打上不要紧,倒把咱老许身上的痒痒肉到发动了起来,现在咱老许全身烘热刺痒难当这干廋皮包的一身老骨头好像越打越结实,真的是痒痒的难受,咱老许贱命,今日有幸挨了沙老英雄的两拳还不过瘾”,他说着用右手拍拍胸脯,再来、再来,您大老远骑“驴”(自行车)来的,怎么也不能还留一手(拳)啊,如果你这第三拳不忍心再打老朽,那可该咱老许试拳了,看样子你是真的不想再打第三拳了,那你可要站好了,咱老许被你沙老师点拨两拳绝学,我要一拳不还那可显得太不仗义了”,他说着,右手握拳,慢慢抬起,看似要窝里发炮了;那沙不坚此时的脸色已由紫变白,心下惊惧,两腿发软,有心说出几句软话,却又难以放下架子。

往昔在众徒儿面前吆五喝六、大气胡吹,不可一世,早已攒足了面子,此时要不顾脸面就打退堂鼓,岂不成了软蛋孬种,更让劣徒和他们那几个狐朋狗友笑话,日后红口白牙羞辱诟骂,罢罢罢,今日咱老沙就算栽了,咱就ying挺着让这许矮子打上三拳,大不了我这一世英名化为乌有,就算是白活了。即便活着也不惬意痛快,它咬了咬牙,晃了晃膀子,又扭了扭腚锤(屁股),运足了大气,收紧肛门,以防虚气外泄……这沙不坚本比许矮子高出一头还有余,如果许矮子出拳击其胸部,由于不在水平线上,那只有上打便似勾拳,那勾拳上撩,比致拳面不平,击中处 怕是那四指根把沙不坚的胸部皮肉揭下一块,若是那样当场就变成了血淋淋地了,这沙不见在因流血过多在意外地的了破伤风、败血症那可就就崴了泥了(糟糕、麻烦),如果他不幸再交待(死亡)在半路上,虽然是他沙不坚咎由自取,可咱老许也不忍心,那毕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但今天怎么也得给这沙不坚留下点念想,别老是狗眼望天目中无人;这许矮子寻思电转,明净慧眼,瞧准了沙不坚的胸下胃部的中脘穴,拿出了毕生演练熟稔地形意崩拳电击而出,但听“砰”地一声大响,那沙不坚偌大的身躯就似那被疾风吹断了的纸鸢倒飞而出,他身后的劣徒倒也知趣事先已后撤了几步,可还是难免池鱼之殃,那沙不坚庞大的身躯倒撞飞来,那几个劣徒不但被撞,而且其力未衰,靠墙的几台自行车稀里哗啦叮光炸响,人仰马翻,车毁墙坚,弱肉更可想见!

清末有一位著名地形意拳大师郭云深者,以半步崩拳打天下所向披靡,虽是武林高手中之依是倒飞不误;今日许矮子一记崩拳打得沙不坚庞大的身躯倒飞而出也一定会传为佳话!这许矮子毕生精研形意,兼通太极、八卦等内家拳法。尤以混元一气功独树一帜,堪称一绝!此时守在大门外的大黑狗忽然“汪汪”地叫了起来,原来是旮旯屯大队革命委员会的王主任听许家邻居禀告,不知外地何处人也来找许家寻衅闹事,王住任素来崇敬许师傅,急忙叫上民兵队长带着三个民兵荷枪实弹,一路雄赳赳气昂昂而来。哪里的狂徒敢上我们这儿撒野,竟然狗胆包天,pi眼拔罐子,这不是活腻歪了吗?妈拉个巴子地,真个是天下奇闻,还有人敢来找许师傅的晦气,嗑瓜子儿嗑出臭虫什么仁“人”儿都有,这回上级特批给咱屯防野猪的枪可算有了用场,让那些狗日的猪猡们也尝一尝子弹的厉害……原来大队革委会领导正在开会,讨论虽然有枪却要严加保管,不可滥用,这可是原则问题,绝不能掉以轻心。但见从岔路上一串自行车长队向东拐去,众人以为这十余辆自行车队伍乃是东头于双儿的同学或好友,这老于家下放来到旮旯屯已一年多了,难免有亲朋好友前来探视;前些天不是于双儿的两位亲姐姐不远几千里地来咱这小屯寻亲,听说一家人相拥而泣,哭诉别离思念之苦,今日又有十来个人光顾于家,可见穷在深山还是有人问的!可见这老于家原来人缘不错,几位大队干部正在议论胡猜,旧件许家东邻的王秃子慌慌张张地跑来报告,因事急这王秃子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推门“咣当” 踏步“噗通”就闯了进来,才百八十米的路他已是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大队六七位领导急问“啥事,你王秃子如此惊慌?”治保主任爱开玩笑“秃子哥,是嫂子又要罚你跪吧,你玻璃盖儿(膝关节)那风湿病又犯了,红肿不堪再跪,这才跑到大队来求援,清官难断家务事,你回去跟嫂子好好说,这下跪大白天地那就免了吧,晚上在被窝里一块儿罚得了,还一举两得,你跪的痛快,嫂子也一定高兴舒服,何必呐,都这么大年纪了,二十多年了,都老两口子了还磨合不好……”治保主任这一连串儿地诙谐屁嗑儿,可把喘气的王秃子说楞了,好吗,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可大队部里的领导却都听得明明白白,都是有儿有女拉家带口的,听着这低俗的屁嗑儿,有的竟然都笑喷了茶水,只有妇女主任小黄还是个未出嫁的大姑娘有些糊涂,但是其中那一句,被窝里下跪,好说不好听,她别转脸眼瞅着窗外也不禁莞尔;这时王秃子已喘息方定,他用手指着治保主任,你是不是吃得太饱撑的,有屁不往下顺,非得上下颠倒,你都掉了两颗门牙了,别在把满口牙都嘣没了,不但说话漏风,吃饭那可就更是费劲了,要再吃多了消化不好,你还不得闹肚子穿稀呀,你现在先干燥一会儿,没人把你当哑巴,听咱说个正经急事;王主任笑着,见王秃子虽然也是不让分毫,却是满脸地严肃,显然他要说的绝不是简单地屁嗑儿闲话。

“好了,大家都别乐了,听听王二哥啥事这么着急,跑的呵斥带喘地”;“唉,你们当领导的还不知道呢啊,那些个骑自行车的人去老于家找场子干起来了,搞不好要出人命的,看他们那帮人的手里都拿着家伙;“什么家伙”?王主任又急问。“唉,刀剑鞭棰呗,我也认不全”王主任收敛了笑意,看样子是真着急了。“可别闹出事来,他们还反了呢!俺在是抓革命、促生产、促工作、促战备的非常时期,打砸抢抄抓地那一套早已过去了,什么人如此胆大包天,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跑到咱这旮旯屯来闹事?!人心似铁、官法如炉,简直是“秃子”……无法无天,他本想说是“秃子打雨伞——无发(法)无天”这句俏皮话,可是大队主任乃一队之长,关键时刻,怎么能和群众乱开玩笑?何况治保主任先前的离嘻(开玩笑)已经跑了题,怕是要耽误正事啊。

他指着治保主任严正地说道“你赶快找俩民兵去仓库把上级特批的真枪拿三只带上,走,快走,咱们都去看一看,也给许师傅壮一壮门面,别说咱山沟里没人好欺负”他说着又狡黠地小声嘱咐道“拿着真枪只是起到威慑作用,千万可不能真放啊,玩出人命那可不行!走、快走”就这样也凑足了十几个人,哄哄然狂飙般也闯进了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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