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不是全部(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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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暗探一声。

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今天过后,恐怕再也无人知晓她的美了。

她画的那副图,有一人高的海报那般高,有一米到一米五的尺寸宽,竟然完成的还差不多了?

画上的女子身形较好,面容慈祥,尤其在看着怀中头发浓密光亮的小娃娃时,眼睛里的光芒,更是像四月的春天,最柔软温和的夹着阳光的春风,小娃娃的四肢伸张,只由一块柔软的小毯子包裹,两只肉肉的小拳头十分有力的攥着,幽蓝纯净眼睛,正和自己低头而笑的母亲对视而笑,晶莹的小嘴,唇角扬起的弧度,在她精细画笔的勾略下,更是最完美的天使微笑。

他微微一愣,和她先前那种放肆夸张的画法相比,这幅画无论是从技巧还是画风,更加的柔和圣洁,仿佛是带着一种憧憬崇敬的心情,才能画出的这种画,而不是她之前那种放肆宣扬,强势驾驭的风格。

随即一笑,他在旁边的桌子上找出两个干干净净的玻璃酒杯,倒了两杯酒,端了一杯在她画板旁边的简易小桌上,道。

;都快结束了,还不肯让自己休息一天吗?如今已经不需要你的作品再存在,即便你画的再好,最终还是会被销毁,何苦来哉?

女子调换画笔,更加用心的做着最后的结为工作,只是抽空回了这人一句。

;需不需要是你的事,销不销毁也是你的事,我想画,便画,趁如今还有这份心情,这份感动,哪怕你下一刻就要将这座别墅全部烧毁,我愿意抱着我画的最后一幅画归黄泉,这是属于我的自由,我的权利,你管不着。

想是今天是最后一次和这姑娘交流了,凌凤庆对于她的带刺讥讽不予计较,只道。

;今天好歹是我们的画展如期举行的日子,为了让你和我一起感受这盛世的一刻,我还专门让人给你装了部电视机,观看现场,就当为了我们共同的努力成果,我们来喝一杯吧?

甘轲扶瞄了瞄他递过来的酒杯,转而又继续画自己的画,一点要接的意思都没有。

;那是你的画展,到底不是我的画展,而且这一个月来你也该清楚了,我不和不喜欢的人喝任何酒,或者吃饭,你想庆祝的话,找错人,而且你过来,也不是什么为了庆祝的吧?而且以国酒来实行自己最后的计划,凌老先生还真不愧,当今首屈一指无底限阴谋大师!

凌凤庆看看手中的杯子,轻笑一声,将杯子撤了,酒也不喝了,道。

;哎呀!小姑娘!你说,该糊涂的时候你这么聪明干嘛?人活一世本就不易,越是清楚活的越累,难得糊涂难得糊涂,难道你没听说过吗?

甘轲扶手中的画笔一顿,将最后一笔落成,拿了大刷桶,在上面处理一些大背景的最后效果,笑。

;该糊涂的时候糊涂,不该糊涂的时候糊涂,是逃避,我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累也好,恶也罢,清醒着面对沉重和痛苦,总比在逃避中日渐麻木,起码如此,还能清楚的知道自己是活着的,好过那些年过半百,还不知一生所求,或者所求虚浮之人。

;你一直说我们求的是一片虚无,那么你所求的,就是握在手里实实在在的东西?

凌凤庆似乎实在给这女孩的理论逼急了,这次的反击,也显急躁了。

甘轲扶将最后的工作做好,将凳子移开,让画作做最后自然晾干,这才回头,正面面对这个活了一辈子,挣了一辈子,还不知道自己要的究竟是什么的可怜老人。

;我求的,不是握在手里实实在在的东西。

她敲了敲自己的胸膛。

;是这里,装在这里,永远不会失去,而且一直会持续增长的东西,而去,我也确实找到了,一个女人,除了丈夫,婚姻,家庭之外,更加实在的东西,这些东西不会让我失去更多,只会让我越来越幸福,而不是形成循环的牢笼,将自己牢牢捆住。

凌凤庆讥笑。

;你的意思,是说你那几个孩子?对你来说,如同天使存在的孩子?

甘轲扶挑眉,毫不避讳。

;我承认,那几个孩子让我知道生命的美好,未来一切未知的神奇,但我的幸福,并不单单全部是他们。

凌凤庆蹙眉,耳边电视机传出的报道声响在整个偌大的地下室里,一切明明都在按照他所期望的进行着,可听到她所说的;不是全部后,无端的,心口就是塞了一块东西。

说不清,道不明。

对于这个女人,这一刻,已经年到古稀的他,竟然无法看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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