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哥哥果真醉了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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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晌午之后,皇太子车辇低调出宫,再出了城,先往北边行了一段,再转而往城南边去。

说是低调,侍卫也带了二十余个,还有一众内侍。

清早谢朝泠一直在乾明帝那帮之处理政事,后头陪着他父皇用了午膳,这才说起自己要出宫,寻的理由是死里逃生回来心里总不得太平,想去城郊皇寺里上炷香,求个心安。

皇帝并未起疑,只叮嘱他多带些人,在外仔细些,便放了他出来。

当时谢奉玨也在,在谢朝泠与他父皇说起这个时看了他一眼,没有揭穿他。

后头他们一起从皇帝处出来,见谢朝泠虽依旧是那副沉稳镇定态,眉目间却压不住喜悦,谢奉玨将之叫住,问了他一句:“太子你是要去见恪王吗?”

谢朝泠嘴角笑意有一瞬间凝滞,然后道:“皇叔多虑了,自然不是。”

他只是想去救人而已,谢朝泠心道。

出城之后越往南边走道路越不平坦,谢朝泠坐在车中闭目养神,不再想那些纷杂之事,心神逐渐平静。直到车停下,外头廖直低声提醒他:“殿下,到了。”

车门开,谢朝泠被人扶着下去,出外来迎接的是这庄子上的管事,但没看到谢朝渊。

廖直吊起眉毛问:“恪王殿下何在?为何不亲自出来迎驾?”

那跪在地上的管事哆嗦道:“殿下说太子殿下是微服前来,不必搞那么大阵仗,他便不出来迎驾了,小的们迎太子殿下进去。”

廖直闻言十分不满,还要再说,被谢朝泠制止,他吩咐地上人:“起来带路吧。”

管事带着一众庄中下人爬起身,领了谢朝泠进去,依旧是他之前在这里住了近两个月的那处院子。

谢朝泠的人被拦在院门外,一众侍卫当下拔剑,谢朝渊这边人同样抽剑出鞘,两相对峙、互不相让。谢朝泠拧眉,那管事低着头一边哆嗦一边坚持道:“殿下说请太子殿下您只身进去。”

沉默一瞬,谢朝泠吩咐人:“你们在这等着。”

廖直不放心道:“殿下,至少让奴婢跟您一起进去吧。”

“无事,你也在这里等着吧。”

谢朝泠提步进门,身后院门很快阖上。

他脚步略顿,抬眼望去,庭院中先前种下的花已妍丽盛开,而谢朝渊独自伫立廊下,凝神看着什么,似在赏花又似未看花。

时值日暮,落日余晖笼着他身影,勾勒出线条凌厉的侧脸轮廓,谢朝泠看了一阵,莫名想到这小子可真不像还不满十七的少年郎。

当真一点都不讨喜。

谢朝泠没走近,直到那人目光转向他。

“太子哥哥为何不过来?”谢朝渊先开了口。

见谢朝泠依旧站在原地不动,谢朝渊牵扯开嘴角:“太子哥哥不敢过来吗?怎么,是我给东宫送去的礼吓到太子哥哥了吗?”

“六弟胡闹也该有个度,”谢朝泠终于上前,端出严厉兄长做派教训人,“一次两次孤念你是年岁小不懂事,你若再这般疯癫……”

“如何?”谢朝渊出声,截断他的话。

“将人放了吧,”谢朝泠道,“他没惹你,何必这般咄咄逼人?”

“太子哥哥为何觉得他没惹我?”

谢朝渊不赞同道:“他惹到我的时候可不止一回两回,我早想教训他了,若不是太子哥哥护着他,又何须等到今日。”

谢朝泠压着不耐道:“他就算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了,你做的这些事也太过了,他是李氏人,看在孤的面子上,放了他吧。”

“看在太子哥哥面子上,”谢朝渊重复这句,仿佛听到了什么十分逗趣之事,他在笑着,但笑不入眼,“前日太子哥哥可不是这么说的,不是还感谢本王帮你教训了他么?”

“你教训得太过了,”谢朝泠皱眉,“你究竟想如何?”

谢朝渊看着他,讥诮道:“太子哥哥这样不累吗?这里连个下人都没有,你还打算跟我一直这么装到几时?”

“孤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谢朝泠不为所动,“将人放了,孤会劝得他不去父皇面前告发你,否则这事便不能善了了。”

谢朝渊一声哂,忽然问他:“太子哥哥这个时候出宫,是找的什么借口和陛下说?总不会实话实说来了这里,毕竟……”

谢朝泠没吭声。

谢朝渊一笑,言语间的讥讽之意更甚:“恂王才刚在陛下面前嚼弄是非,污蔑太子哥哥与本王之间有龌龊,毁了太子哥哥清誉,陛下的疑虑想必还未尽消。”

“这个便不劳六弟费心了。”谢朝泠道。

“所以太子哥哥来这里,就是特地来找我要人的?”

谢朝泠冷下声:“是,三日了,你闹也闹够了,放了他吧。”

谢朝渊却不接这一茬:“太子哥哥这个时辰来,再要赶回宫去也来不及,莫非太子哥哥是做好了不回宫的准备,特地选的这个时候过来的?”

谢朝泠淡道:“这是孤的事,不需要与六弟交代,六弟将人放了,孤便不留这里叨唠六弟了。”

谢朝渊仿佛没听到他说的:“太子哥哥既然来了,怎能连杯茶都不喝就走,传出去要叫人说我不懂待客之道了,正巧我刚叫人传晚膳了,太子哥哥一起吧。”

谢朝泠没动,谢朝渊便这么看着他:“太子哥哥是不肯给我这个面子吗?”

谢朝泠从他眼神里看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今日若是不坐下来吃这顿饭,谢朝渊便不会让他将人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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