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出走（2 / 2）

就在咸阳这边确定了战后事宜之时，回国的秦军军中，公孙衍也萌生了别样的想法。</p>

至于这个想法是什么，很简单，就是他想走了。</p>

自从张仪被赢驷重用之后，他就愈发感觉自己的地位不断遭到排挤。并且，张仪所推崇的理论跟自己的理论相悖，而赢驷有意偏向张仪。在这种君王不支持自己的情况下，偏偏朝堂之上的那些个大臣也天天跟自己唱反调。</p>

陉山之战前，他还能凭借雕阴之战收复河西的功劳立足于朝堂，但是现在他打输了这么关键的一场战役，可想而知回去是什么惩处。不说别的，最少也会被免官，从此退出秦国权力核心。</p>

这对于一心想要建立功勋的公孙衍来说是不可接受的！</p>

但是走，又能去哪儿呢？</p>

魏国肯定是不行，本来魏王塋对自己出走魏国一事就不满意，现在魏国又跟着自己吃了这么大一个败仗，可以说魏国从上到下没有一个不想吃了他的。</p>

楚国好像也不大行，楚国内部各种势力盘根错节，封君、几大家族混乱不已，投靠楚国的人好像没有一个善终的。吴起就是一个例子，万箭穿心！想到这，公孙衍不由得想到了田忌，这个被熊槐重新重用的名将，之后会有什么下场呢？不由得升起一丝好奇。</p>

韩国，是个不错的选择，内部倒也不是很混乱，又没有什么能臣，凭借自己的能力去韩国肯定能成为重臣。但是，韩国太弱了，即便是经过了申不害变法，也是很弱。以韩国的国力很难供自己施展拳脚。</p>

赵国？太弱太弱了，也就国土面积比韩国大点，但是战斗力跟韩国差不多，现在还在跟中山国打的不可开交。</p>

齐国，就更别想了，现在的齐国国中政治格局基本上定型了，赶走了田忌的邹忌一家独大，自己去肯定会威胁邹忌的地位，邹忌能让自己去？</p>

燕国更别说，连韩国都不如，而且地理位置也不好，齐国就在南边盯着。</p>

想了一圈，却还是没有符合自己想法的地方。公孙衍不由得惆怅起来。</p>

此时，司马靳跟公子华走进帐中。</p>

二人跟随公孙衍征战三年，见公孙衍面露惆怅之色，便以为是担心被责罚。</p>

“大良造不必忧心，此战我等却已尽力，只是那田忌过于奸诈罢了，况且，我等还俘虏了景邵等人，想必大王不会怪罪于你的。”</p>

“是啊，再者说，胜负乃兵家常事，陉山这仗换谁来都得败，大良造切莫因此颓废啊！”</p>

看着二人，公孙衍不由得笑出声来。</p>

“我但是不担心怪罪，你二人从雕阴之战便追随我，我今日也就不当外人了。只是我担心此战之后，秦国朝堂之上便再无我立足之地啊！”</p>

“为何？大王可是很器重大良造你啊！多次称赞！”</p>

“这倒不是因为大王，换句话说，大王也是没有办法。你二人也见到了，朝堂之上的大臣都痛恨我这个外臣，之前我有功劳压着的时候，他们都屡次三番坑害我，这次战败，指不定要干什么呢！而且，客卿跟我意见不合，也是排挤我，大王夹在中间，很为难。”</p>

顿了顿，又道：“实不相瞒，我现在确实想走了。”</p>

“啊？将军这是为何？”</p>

“不想让大王为难罢了。”</p>

“将军，大王器重你，你若是要走，不是寒了大王的心么？”</p>

“对啊，再者，你征战多年，军中威望甚重，将士们也都信服于你，你若是走了，这军心，只怕会溃散啊。”</p>

“将军还请思量思量！”二人扶住公孙衍，生怕他要走。</p>

公孙衍苦笑一声：“我再考虑考虑吧，你们先退下吧，我要歇了。”</p>

二人对视一眼，不得不退下。</p>

次日，二人进入大帐想看看公孙衍的想法，却发现公孙衍早已离去，只留一封信。</p>

“靳、华亲启：我自知秦国朝堂之上容不下我，大王也为难，只能先走，至于去处，还未想好。你二人皆为骁勇善战之将，但司马靳过于激进，而公子华又过于稳妥，还望日后互相学习！衍虽走，却也是舍不得你们，只是希望日后战场相见，不要你死我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