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画像(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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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意思?”</p>

“在你们的语言中,这个词叫做‘画中人’。”少女的嗓音十分动听,她说话时的腔调像是在唱歌,“虽然你不认识我,但我却认识你,认得那张脸。”</p>

她出神地看着格温,仿佛在透过他的面容怀念别人。</p>

“像,”她感叹道,“太像了。”</p>

“像什么?”</p>

“一幅画,”少女回过神来,对他点头致意,“还没有自我介绍,我和弟弟还未成年,没有正式的名字,你可以叫我埃琳,请问你的名字是?”</p>

“格温·斯托维恩。”</p>

“格温,也许你会对我刚才所说的话感到疑惑,但请你耐心地听我说完,”埃琳望着昏睡的精灵少年,目光柔和,“我的弟弟叫费恩,他生下来就得了一种怪病,费恩看不清别人的脸。他描述过那种感觉,在费恩眼里,所有人的脸都是颜色各异的泡影,只能看到身体,却看不到他们的长相,我们把这种罕见的病症称为脸盲症。”</p>

“那他怎么辨认别人的身份?”</p>

“通过声音,还有气味。”她看向格温,“父亲和母亲尝试了各种方式都无法治愈这种疾病,他们本以为费恩会就此度过一生——直到我们发现了那副画。”</p>

“我们的父亲叫阿德兰·梅利安涅,他是一名诗人,热衷于收集各类艺术品,十年前的某个下午,我和费恩在他的收藏室里看到了那副画,那是一幅肖像画,画中人是一名红发人类少年,”格温似乎能感受到她的目光在脸上移动,“他穿一身古典礼服,手里拿着一朵用白银铸造的玫瑰,背景是一座花园。费恩一看到那副画就喊了起来,‘我能看到他的脸!’他这么叫着,声音甚至惊动了我们的父亲。”</p>

“让我猜猜,”格温迟疑道,“你想说的是,那副画里的人长得和我很像?”</p>

“岂止是像,你们简直是从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p>

埃琳语气坚定,“那副画是父亲在一百多年前从某个旅行商人手中收购来的,他也不知道创作者是谁,更不清楚画的来历。没想到命运却让我在这里遇到你,这一定是伟大古树的安排,或许你能够帮我弟弟治好他的脸盲症。”</p>

“你想让我怎么做?”她的话引起了格温的好奇。</p>

“跟我们走吧,格温。”埃琳语出惊人,“等再过几天,我们就会坐船去沃顿,我恳切地希望你能待在费恩身边,梅利安涅家族拥有你无法想象的财富,你将有机会开启全新的人生。”</p>

沃顿。</p>

格温望着埃琳,他能感应到少女没有说慌,她真的决定带自己去沃顿。他动心了,那座繁华的皇都无数次出现在梦中,醒来时却又离他那么远,像遥不可及的幻梦,此刻却近在咫尺,只要他点头便唾手可得。</p>

他知道自己在阿卡纳过着艰苦的生活,却并未对它彻底绝望,这里还有一些值得留恋的东西,他在九号公寓狭窄的房间、和奥尔加在弗拉姆住过的小屋,还有神父,他虽然平日里不苟言笑,却如父亲一般将自己养育成人。</p>

“让我再考虑考虑。”他有些艰难地开口。</p>

“我等着你的答复,格温。”她拔掉针头,向格温伸出手,“精灵最不缺的就是耐心,等你想好了,就来这里找我。”</p>

“好。”</p>

他握住埃琳的手,用力晃了晃。</p>

离开病房后,格温看到赫尔独自站在走廊上,“那位议员先生呢?”</p>

“他还有公务要处理,先回去了。”她掐灭烟头,“那精灵和你说了什么?”</p>

“没什么,她想邀请我一起到沃顿去。”</p>

“哦?”她扬起眉毛,“为什么?”</p>

他正要开口,窗外传来急促的汽笛声,他们向外面望去,只见一辆蒸汽车沿轨道从对岸疾驰而来,轰的一声撞进站台,从车里钻出一道熟悉的人影。</p>

那是摩恩·威廉姆斯,还有他肩上扛着的弗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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