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只潜伏三年（1 / 2）

 大厅。</p>

一个五十岁华服男子，额上镌刻着皱纹，两鬓夹杂着银丝。</p>

他泼墨作画，仪态说不出的优雅。</p>

可就是这时，他看见门房步履匆匆的飞奔而来，那惶恐的表情，好像后头有人追杀似的。</p>

“老老老爷.......”</p>

门房浑身颤抖：“违命侯登门！”</p>

“谁？”顾华章没听清。</p>

“违命侯苏玉城！”</p>

嘭嘭嘭......</p>

顾华章甩掉狼毫笔，听见了自己擂鼓般的心跳。</p>

他压抑住恐惧的情绪，哑着嗓子问道：“此獠藏有什么意图？”</p>

门房摇头示意不清楚。</p>

顾华章深呼一口气，登门拜访是礼节，正所谓先礼后兵，自己只能迎他进来。</p>

“请。”</p>

不多时，门房带着两个人入厅。</p>

直视着这道丰神俊逸的身影，顾华章冷声道：“老夫好像跟阁下没有交集。”</p>

苏宸很是淡然地笑了笑，“冒昧拜访，实属无礼，不过我必须来这一趟。”</p>

说完像是在自家府邸一样，自顾自坐下，端着茶壶斟茶。</p>

苏宸看着面色阴冷不善的顾华章，用温和的语气说道：“左拾遗，朝廷谏官，出自江南吴郡顾氏，因受关拢望族排挤，郁郁不得志……”</p>

“够了。”顾华章没心情听他念自己的履历，寒声道：</p>

“苏玉城，汝意欲何为，老夫要弹劾你私闯民宅之罪！”</p>

“我奉劝你一句，千万不要用这种口气跟我讲话。”苏宸神色淡淡，声音里透出的冰冷丝毫不逊于对方：“否则，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追悔莫及。”</p>

看着此獠嚣张跋扈的模样，顾华章心里强烈的憎恨再无遮掩，在目中毕露无疑：“老夫堂堂朝廷谏官，行得正坐得端，岂会惧怕你的恐吓！”</p>

苏宸锐利的目光几乎化为实质，如刀锋般盯着他：</p>

“是么？”</p>

“可监察院查到的情况却不一样。”</p>

“顾家在江南岭南诸道贩卖人口为奴，假扮海贼劫掠沿海及新罗倭国等地，搞奴隶贸易，再将奴隶卖给寺庙。”</p>

“就凭这项罪名，我就能将吴郡顾氏满门抄斩！”</p>

这一刻，顾华章头盖骨差点被掀开，四肢发寒，如坠冰窖。</p>

整个人简直像泥塑般，连动也动弹不了。</p>

刚才的强硬，顷刻间瓦解，难以形容的恐惧，瞬间将他笼罩。</p>

此獠怎么知道？！</p>

苏宸云淡风轻地问道：“你是不是想说，你怎么知道？”</p>

他自问自答：“你们自诩江南土霸主，行事张狂不加隐蔽，监察院遍布天下，自然能查探到消息。”</p>

“贩卖沿海百姓，实在是罪恶滔天！”</p>

他说的很简单，甚至还端起茶杯，凑到嘴边，吹了吹上面的雾气。</p>

可顾华章面容剧变，瞬间失去所有的血色。</p>

无与伦比的恐惧。</p>

脑海中又回放着端门那一幕，空中飘荡的血雾似乎就在眼前！</p>

顾华章用尽全身自制力，才将腾腾惧意按捺下去：“你想怎么样？”</p>

如果想问罪，此獠直接带监察院过来，而不是仅带一个护卫。</p>

“跟聪明人谈话就是爽快。”苏宸眼底含笑，直截了断道：“你我做一个交易如何？”</p>

交易？</p>

顾华章脸色异常难看。</p>

“与其说是交易，不如说是合作，你帮我做件事。”</p>

苏宸平静开口。</p>

顾华章面无表情，心中冷笑。</p>

跟此獠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p>

但他还是很想知道合作的内容。</p>

苏宸没有卖关子，徐徐道：</p>

“神都城内有一股反贼，他们组织有序，绝非乌合之众，我需要你做间谍刺探情报。”</p>

轰！</p>

顾华章惊骇万分！</p>

他紧紧绷着脸。</p>

竖起的眉毛下，一双被怒火灼红的眼射出两道寒光，干裂的嘴不住地动着，下唇已被咬出一道牙痕：“实在是荒谬至极，老夫顾家直系子弟，朝廷四品大臣，你让老夫从贼？”</p>

顾华章隐忍的怒火，此时倾泻而出。</p>

他感觉自己的人格遭到了凌辱！</p>

苏宸跟他对视，温声道：“先冷静一下。”</p>

“冷静？”顾华章越想越觉得荒唐，他索性站起身，戟指道：“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我顾家悉数接着，老夫不信你的屠刀能砍到江南！”</p>

苏宸略默，语气变得森寒阴冷：“我不砍江南，只砍国子监。”</p>

刹那间，听到国子监三个字，顾华章心脏都有些停滞跳动。</p>

他几乎要从座位上瘫倒。</p>

苏宸似笑非笑，“顾老倒也风流倜傥，十五年前，在外面养了个小女子，生下两个儿子，如今小儿子都十三岁了。”</p>

“可惜世家规矩多，私生子就是败坏门风的丑事，顾老不敢让他们认祖归宗。”</p>

“虽然是私生子，可他们才华横溢，靠能力考上国子监，让顾老颇感欣慰。”</p>

“监察院专门打探隐秘……”</p>

“够了！”顾华章双目赤红，哽咽出声：“你狠辣无耻丧尽天良，拿这个威胁老夫！”</p>

一个人总有软肋，他的软肋就是他的两个儿子。</p>

苏宸没有否认，起身在厅内踱步，慢条斯理道：</p>

“你是最合适的人选。”</p>

“吴郡顾氏，起源于越王勾践的十三世孙，势力在东晋达到巅峰，延续到现在，依然是江南望族。”</p>

“顾氏跟江南其他十一名门望族相互联姻，不断巩固日益衰弱的地位，跟北方望族相庭抗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