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落日余晖（2 / 2）

据传言，远古时期。贵族小姐们看都不敢看他们一眼，曾经有两个人看了，然后回去用香水洗眼睛，直至把眼睛洗瞎了，而人们闻此事后，为不公正的命运哀叹，他们为贵族小姐的枉死感到惋惜，对那肮脏，丑陋而下贱的奴隶感到愤恨，深恶痛绝。</p>

这个故事至今流传，但显然不是在讽刺贵族小姐自诩高贵，不以大众为伍。与之恰恰相反，这个故事在百姓心中是在歌颂那俩贵族小姐的爱美之心，对高贵的极致追求，以及上古时代贵族冰清玉洁，疾恶如仇的崇高美德。</p>

此故事也有另外一个解读版本，事实上原作表达的就很含蓄，模棱两可。因为原作者本人就是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奴隶。只有部分邪教徒，以及最底层的乞丐，妓女，下三流的骗子，以及奸商愿意相信，并津津乐道……</p>

桑塔纳是麦克努尔最为喜爱的小儿子，他今年不过才七岁，金发碧眼，身材娇小，看起来很可爱。可他受到高等教育的熏陶，也同其他兄弟姐妹一样瞧不起平民百姓。但奇怪的是，他却很喜欢路易斯这个出身卑贱姐姐，也许是因为她一直待在家，陪伴她的时间最长。</p>

上午钢琴课后，桑塔纳便跑到庭院，找路易斯玩耍。路易斯心中暂且的阴霾一扫而过，两人有说有笑，仿如世人眼中的天使般。</p>

麦克努尔心中惴惴不安，手冒虚汗。他掏出怀表，瞅了一眼。他留下少量家仆看守宅邸，简单交代过后，便带着亲人以及众家仆上了马车，前往克里斯伯爵领地。</p>

整座城市仍旧一副病怏怏的，模样。流浪汉，妓女，强盗，人贩子如雨后春笋，每处角落都仿若深陷毒瘾，不可自拔。</p>

他们一家被城门口的卫兵拦下，询问原因，和这些下层的人什么也说不出来，他们不知道上面的行动，此番行为也只是奉命而已。</p>

耽搁许久。最终，卫兵们放行。但在临走时，他们仍提防的望着一家三口。</p>

马车缓缓驶离，路易斯坐在车厢的角落，感到疲惫，也许是昨晚没休息好。她低垂着头，一声不吭。麦克努尔则焦虑，心不在焉的摆弄着怀表，备受喜爱的小儿子桑塔纳乖巧的坐在他身旁，无聊的眨着碧蓝透光的小眼珠，一声不吭。</p>

夕阳的余晖落在大地上，郊外刚钻出来的野草也尽显荒凉破败，乱坟岗子中，座座矮小粗糙的坟头更是阴森可怖，死气沉沉。只见一个饱经风霜的老妇人行至坟头前，哀愁地望着那不争气，饱受毒瘾摧残的死儿子，不禁忍不住的怒骂，仿佛想豁出余生所有的气力。马车行过，路易斯撩着帘子，观望路边的景色，不经意间瞥见，倍觉伤感，诅咒贩毒不得好死。</p>

乌鸦如铁铸般伫立在坟头上，仿佛要回应老夫人的期盼，扑闪的翅膀，剑也似的，朝天边飞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