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二十四章 强言徒自乱(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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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霜重新睁开无神的眼睛,望着她曾经刻骨铭心喜欢的男人。昭台宫外的第一面,她就喜欢他,那样的神采飞扬、那样的骄傲自许、那样洁净耀眼的一袭白衣,眼里的神情明确无疑地表示对她的欣赏和喜爱……在她枯燥而灰黯的冷宫生涯里他如同刺破九天的利剑,他甚至毫不犹豫**裸地表达了他的占有**,和她以往的谨小慎微、步步搏命形成巨大反差,他带来一种她所不熟悉、然而非常向往的气息。

虽然是立刻就明白过来,他的骄傲、他的强硬、他那种种底气都是因为当朝新贵的那个身份,可是已经无济于事,她不可救药地爱上了他。更何况他还敢豁出性命为了自己在父皇面前强争斗气,那个强大得令人颤抖的父皇,原来他的强势也并不是因着新贵的身份才滋生的,或许也不是他本来就拥有的,而是纯粹因她才有的勇气。

他为她付出了那样多,围剿宇王不利,就是把一生的功名前程全都葬送,那个时候,就算莫皇后还在,可是只要皇帝在位一天,他就完了,他明明很清楚,他也曾经是追求过权力富贵的人,他可以遵照皇帝的命令办事,事后再求得她的原谅,那或许也不是行不通的。然而他还是选择不背弃她的心意。

他做这样选择的时候,她却在京里杀死了他唯一的亲人。

他的怨、他的恨、他地愤懑抱屈,玄霜都能感受,因此对他永远抱歉。她对他的姿态,因此一直都是宁可卑微地对他。

然而往日阴影之巨大,一有机会,总是会重新蔓延出来的。

她想她给了他,什么事情都听他安排。总能让他忘却那些阴影。前者做到了,后者。办不到。

他未开口,她心已知。

“子韶。兜鍪山的两年,我也很留恋。”她轻声道,“可是我对你讲过,我隐居的那个地方是兜鍪山,那里还有一个别称。叫做皇家别苑。这是我地命,不能改变。”

“父皇曾经告诉我,他从前不是名正言顺地继位者,即使是纯血统之裔,在他上面还有两个兄长,说甚么都轮不上他。而他在很小的时候,便认识了我地母亲。也就是我的母后,孝恭哀皇后。他取得天下有我母后地一半功劳。”

这是多么大胆逆天的话语,莫瀛微微有些色变。

“他害死我母后。却始终对她持以一份最本真的尊敬。直到他发现我,母后当年以早死为代价留我残生。他的胆小懦弱的小女儿,竟也不是不象他地元后的,从那一天起,我就彻底成为大离皇家的工具。他偿还了我,追封母后,毫不追究莫皇后之死内情,甚至冷眼看待我对他最心爱女子的报复手段,他都一样样宽恕了,最后甚至只是语气很可怜地问我,在他死后,能不能不要再对付他心爱的那个人。他为我做了这么多,交换的要求就来了,所以我就从兜鍪山出来了。子韶,这些话,不但你在听,火凤,她们五个没一个听不见。”

莫瀛涩然一笑,道:“我了解了。”

他一顿又道:“玄霜,我想得到明确的答案,要是这事办完了,你和我,还回得去吗?”

他等着玄霜的答案。如果玄霜回答了,那么他们就有明天,如果玄霜选择沉默,他们就永远回不去。玄霜是无尽的沉默。

玄霜是国公主,连公主、郡主这类身份,其夫婿都不可能在朝廷担任实职,更何况国公主,她地夫婿,只怕是连虚职都不能任。莫瀛可以不在乎这些,但是如果玄霜也不在乎这些,她会清清楚楚告诉他,办完这趟差使,他们回到过去。他既然不回答,就表明玄霜不想做一个拥有纯血但任人宰割地国公主,她身边有眼线,所以她不会告诉他他们可能有的愿景,所以她只能沉默。

再深想一点,那愿景,如了她地愿,却最终伤害谁?姑母只有一个儿子,而他和他是至亲兄弟。那愿景,决不是他所要的。

“玄霜,”他柔声道,“我一直喜欢你,爱你,不过,我更爱十五岁扶着冰梅花枝的你。高高在上的国公主,我,配不上。”

玄霜没有答言,而是直接一口鲜血喷出了口。

一份感情,两颗心。彼此走入歧途。他爱的是她那柔弱无依的凄惶,而她爱的,不过是他徒有其表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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