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相望(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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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实在太忙,没有时间写,草草完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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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滑露浓,北风怒吼。城门已闭,正逢多事之秋,原守军外多添一倍禁军,城中关防宵禁,风声鹤唳。昏黄灯影下白衣一侧,随即翩然隐没黑暗,教无意中瞥见的人误以为满天流霜。

那白影沿着屋檐一家家掠过,以她身手瞒过巡夜耳目轻而易举,今夜却提着十二万分的心。

皇帝日间警告言犹在耳,叆叇帮日渐坐大已进入皇帝心中,他不再纵容她们如同宠溺玩物令其滋意生长。以皇帝素日行事手段,大可以万事周全最后一个雷霆轰然打下,炸得她们粉身碎骨无地可容,就象当年巫蛊案,杨皇后数百年的名门世家,莫说还手就连自保也做不到。但他竟然就提醒了,想方设法地见她,却是转这么一句给她,只是猜不出,为了这句话,皇帝已然做了多少功夫?抑或纯粹是一句警告,所有的风雷都还在后面。

行动神速,满心里却只是痛,沉甸甸的痛,几乎无法呼吸。她以为早就修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到头来远非如此。便如她想皇帝对她自能尽情宽容,实际皇帝看她还不过是渺然一尘,那么卑微可笑。

无声驻足于长街最后一所屋前,和别家一样灯烛早熄,轻推窗户,寂然无声。她拔下发簪来,向户内刺入朝下一拉,启户自窗台跃入。兵刃利风擦鬓而过,她轻捷转身,扣住对方虎口。

那人兵刃落地,急向后撤,只无声息。吴怡瑾放手,道:“杨公子。”黑暗中那人一双眼喷着火,她轻叹,“我来救你。”

杨玉宁冷笑:“你救我?少来惺惺作态!”刻意用手掩住的剧咳在寂静的夜中远远送出,他痛楚地踉跄后退,把自己塞进一团破烂棉絮之中,以此压制所有不正常的响动。

黑屋冷灶,这个昔日锦衣玉食的年轻人便在糟糕至此的情形下,无声无息地躲藏、生存。吴怡瑾等着,直至他颤抖着重新满怀戒备对着她,才说:“你只有两个选择,信我,不信我。”

黑暗中她雪白的脸尤其清晰,眉目间有悲悯之色,杨玉宁心下一恸,低喝:“为什么救我?――我跟你们的仇,不共戴天!只要我活着,早晚会向你、向你们讨还血仇!”

她轻道:“你现下要好好活着,有人在等你。”

眩晕的感觉向他袭来,受伤以来,他常常处于这种情形之下,然而与这眩晕同来的,似乎还有淡淡的不可言说的喜悦:“你是说――”

吴怡瑾只道:“跟我走吧。”杨玉宁道:“也好,我要出城。”吴怡瑾道:“若想出城,无我助力,你亦可安然出去,只不过,不出三天,你苦心经营的那个场所便将化为飞烟。”

杨玉宁怒极:“昏君如此狠毒!”瞧着白衣女子温和的眼色,不由的软下来,“如此,天下之大,我能去哪里?”

“叆叇分舵。”稍稍迟疑,还是说心中早已打算好的地方。她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她也知道必将带来后患无穷,然而,终不能忍看杨家最后一点骨血消失于世。皇帝曾笑她不过小善微才,她也承认,终归难成大事。或是为此皇帝一直容忍她,可是为什么突然不肯再容?

杨玉宁见她忽然恍惚,伸手之间便可完全制伏他的高得不可思议的本领,看去却是万般柔弱,同他千遍万遍烙骨剖心恨之入骨的形象半丝不符,他突然无限怅惘,倾族血仇,灭门之恨,好似一下没了着处,空荡荡轻飘飘,虚空的难受。

她注目于他前襟一大滩模模糊糊的混沌之色:“你的伤,能走吗?”

杨玉宁苦笑,单身闯入潜龙卧虎的尚书府,能活着出来已是奇迹。――虽然现下已肯定,亦出于眼前这女子暗中的助力。

吴怡瑾小心地探视了街上情形,退回内室,取两粒丹丸给杨玉宁服下,随即以手贴贴住背后大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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